身在太原府的齐王,把后续事情安排清楚,便带着不多的护卫赶去西宁。
他总觉得武阳候那边不对劲,这种直觉曾多次救过他。
夜幕渐渐降临,但随风看主子并没有休息的意思,便道:“王爷,接下来的路段比较危险,不宜晚上赶来。”
齐王皱眉道:“不碍事,这段路本王熟,你们跟在身后。”
随风无语了。
让主子带路,他们何德何能。
一连赶了三天路,他们最先到的是天水,暗中查看了一番,发现张兴赈灾和安抚灾民都做的不错,便带着人又继续赶路。
又是三日后,齐王一行人悄悄进了西宁地界。
他没有一来就去府衙,而是到灾情最严重的地方走访。
随风几人也被他派出去打探消息。
不过半日,齐王的眉头就皱起来。
西宁府赈灾工作不行啊,这个武阳候果然没有用心。
是夜,齐王一行人借住在某个村子的农户家。
看着端上桌的吃食,一盘窝窝头,还有一盘蛋花汤。
据说这个蛋是农户家留了很久都舍不得吃的,最后拿出来招待齐王。
虽然不是多丰盛的食物,但主家的用心自不用说。
齐王给随风一个眼,奈何随风没看懂。
不得已,齐王亲自站起来,把窝窝头一分为二,递给老汉,“大叔,我们申时在镇上吃过了,剩下这些就够了。”
老汉愣了愣,“这这……好吧,贵人慢用,有什么事您叫我们。”
“好的。”齐王目送老汉离开后,才看向随风,“走时多给他们家一些银子。”
“嗯。”随风点头,然后啃了一口窝窝头,差点没把自己的牙给崩了,“嘶~好大的石头。”
其他人也都一言难尽的盯着窝窝头。
这算是他们吃过的,最难吃的窝窝头了。
里面不仅掺杂了石沙,还有米糠,简直难以下咽啊。
有米糠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有石沙,就不担心肚子疼吗?
随风立即尝了蛋花汤。
“这个能吃,主子,您吃这个。”随风把蛋花汤推到齐王面前。
齐王无奈的放下窝窝头,“每人分半碗喝了,窝窝头吃不下的,就留着喂马吧。”
睡前,齐王再次交代随风,“明日你早起半个时辰,去最近的镇上买些粮食。”
“是。”随风铺好炕,便和同伴们挤在一起,不敢靠近齐王。
见此,齐王也不说话。
翌日,随风还没醒,齐王先醒了。
看着随风搭在他胸口上的手,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随风一惊,立即睁开眼眸,吓得立即跳下炕,“属下……”
“还不赶紧去买粮!”齐王冷声道。
“是。”随风快速穿戴好,便呲溜一声跑了。
醒来后,齐王再没有睡着,便起身到村子里走动。
因他长的好看,村里上到八十岁,下到三岁孩童都乐意跟他说话。
齐王也因此得知,他昨晚吃的窝窝头,就是县衙发给他们的赈济粮。
受灾的三个府城,户部都拨了十万两赈济银。
一路上,他先从京城买了一批粮食,到了雍州又买了一批,剩下的银子三府分,也都有三万二千两。
粮食三府分,各十二辆牛车。
他和张兴能利用这些资源把灾民安排妥当,武阳候难道就不行?
不,他不是不行,他是故意不干事。
想到此,齐王的脸都气黑了。
然而,令他更生气的事情还在后头。
巳时过半,随风回来了,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护送粮草去西北大营的两名士兵。
齐王见此,眉眼跳了跳,“你们不是护送粮草去西北大营了吗?怎的还在西宁?”
二人一脸憔悴。
这些日子,他们找府衙帮忙,可那些大人一个个不是推脱不见,便是说西宁百姓饿狠了,才去抢粮的,法不责众云云。
照他们的话,难道他们西北大营的将士就活该饿肚子吗?
“王爷,送往西北大营的粮草被西宁的百姓给哄抢了。”一人说道。
齐王的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百姓抢军队的粮食,你们当时不护着粮草吗?”
“护着了,可是……来抢粮食的百姓约莫有二千人以上,这个数字还不算上老人和孩子。
我们押送粮草的兄弟也才三百人,兄弟们开始都让着百姓,为此死伤无数,可府衙那边却说法不责众,连个交代都没有。”
齐王怒极反笑,“好个武阳候,竟是在这等着本王。”
“王爷,武阳候到了西宁就病倒了,赈济灾民一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随风说出了他打探到的消息。
齐王冷嗤一声,“他以为这样就能找借口推脱责任,届时陛下责问,他便说西宁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真是笑话!”
这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看呢!
随风问:“主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直接去府衙!”齐王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
西北大营。
杨尉看到负责护送粮草的王参将,一身狼狈的回来,问道:“粮草呢?”
王参将跪在地上,愤恨道:“被西宁的灾民抢了。”
“这……”若是土匪或者某些个贪婪的势力,杨尉都能理直气壮的带兵把他们剿了。
可灾民……
“朝廷那边没人赈灾吗?”杨尉皱眉问。
“有的,齐王是主官。但,负责西宁府的是武阳候那个瘪三!”王参将也是气狠了。
“末将等人为了护住粮食,和灾民发生了争斗,双方都出现了死伤……”
听完王参将叙述的经过,杨尉冷嗤了一声,“武阳候病了,骗鬼呢!他这是连老人和孩童都利用上了。”
王参将懊恼不已,“大将军,末将有负众望,这次粮草只带回来了三车。”
三车粮草,那真是杯水车薪啊。
“无事,你先下去休息,粮草一事我已经找到解决之法。”杨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