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冬天很湿冷,她出生成长到二十二岁,从未见过南城下雪。
就算有雪,也只是小雪,不会堆积成北方那边白茫茫的一片。
她平时就在家研究医药,想要制成一种能够治好二哥腿的药,不怎么爱出门。
一到冬天,就更不想出去了。
然而,那一年的冬天,是南城最冷的。
十二月时下起了鹅毛大雪,一整个白天没有停过,到了晚上,已经有了厚厚的积雪。
大家看到这样的景象,十分开心,出去堆雪人。
她也不例外,给薄肆打电话,想让他带着她去玩雪。
本以为,这么幼稚的事情,他那么沉稳内敛的人是不会愿意陪她做。
他却破天荒的答应了。
还贴心的为她准备了雪地服,手套以及耳罩。
她和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堆了两个并排而立的娃娃。
他在娃娃上刻了名字。
一个“晚”,一个“肆”,就这样手拉着手。
那是前世,她觉得最浪漫的事。
只是,越美越伤人,堆了雪人之后,她就打起了喷嚏,脸颊发红,被冻伤了,胃里难受,总是恶心干呕。
他将她安置在后座上,担心她感冒后坐车会晕车,加重胃里难受,然后徒步去给她买药。
等他回来时,两手捧着肚子,像是用毛衣兜着什么东西。
脸颊和耳朵被雪霜冻得红红的。
即便是这样,他高大沉稳的气质依旧不减半分,只是比起以往的冷,多了一些骨子里透出的暖意。
他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先腾出一只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确定没发烧后,这才掀开毛衣,从毛衣与衬衣隔着的一层里拿出了一个用报纸包着的烤红薯,热气腾腾的。
他一边给她剥开,一边说:“这些药不能空腹吃,我路过一个小摊,看到烤红薯,想起你之前总是念叨你奶奶给你烤的红薯很甜糯,就给你买来了,一直放在毛衣下面,用体温护着的,应该还不冷,趁热吃。”
她看着他那被烤红薯弄脏了的卡其色毛,又或许是感冒时,心灵本就比平日脆弱。
那一刻,她真的感动了。
也感叹薄肆在她眼中,永远都是高冷又不善言辞的人,他沉冷、内敛、惜字如金,又不解风情。
然而,他却会为她把一些细节做到极致。
就包括订婚宴前夕,她不过是提了一嘴说想吃榴莲味的冰糕。
他不喜欢榴莲的味道,却还是买了很多,放满了冰箱。
已经过了一世,这种细节,依旧历历在目。
他这是兑现她在订婚前提想吃榴莲冰糕,所以给她买。
只是他不知道,她已经不是从前的虞桑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