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马德里的舆论再一次翻转,开明派找到“盾牌”,西班牙的土地税也被赋予了新的意义,那就是推动西班牙的工商业发展。
阿方索为了确保这次改革能够万无一失的在议会内获得通过,特别找人邀请了的卡纳尔斯公司经理人卡纳尔斯.埃斯特韦作为特殊宾客,参加支持新政的议会演讲。
卡纳尔斯公司是西班牙全国最大亚麻和棉的混纺工厂,位于巴塞罗那,是一家由法国外资和王室合资,成立于1738年老牌棉花纺织工厂,因为王室授予的特权,最初在国内市场和地中海销售,18世纪中叶之后,它们的生意扩大到西班牙在拉丁美洲的殖民地,是西班牙最大的纺织工厂。后来这家工厂和半岛机械公司因为阿方索的关系,产生了商务的联系,半岛机械公司在1787改进的40纱锭珍妮纺纱机,正好取代这个老牌工厂的因为英国技术封锁一直无法更换的旧型珍妮纺纱机,生产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当然了阿方索对于这家棉纺工厂的照顾可不止一个。
马德里的皇宫背面的皇家宫殿花园,阿方索品味着来自远东的红茶,相比于西班牙人喜欢的咖啡,阿方索个人还是喜欢家乡的味道,也喜欢用它招待客人。
“埃斯特韦阁下,一年不见,不知道你的工厂发展如何啦?”阿方索开口询问道,去年他为了详细了解西班牙的工业的近况,特别前往巴塞罗那进行一场名义上的王室对地方的慰问,走入很多工厂,卡纳尔斯公司是代表性的一家,他当时就给这家老牌工厂提出了一个善意的建议。
“陛下万安。在你的建议下,我们将纺纱机和分拣、漂洗、标签和包装设备安装在一个厂房里,并将那些分散城市周边的农村的纺纱工人集合在同一个厂房里,制定工人的管理章法。工厂生产的纺纱量远远高于传统的手工作坊和家庭生产,每个月都能生产都比起过去高出十倍,我们织布厂房的飞梭织布机都无法消化一个月纺纱厂房的纱锭。”埃斯特韦着实没有想到一个管理制度的变化,竟然也能让工厂产能突飞猛进,不过这样进步也给他带来不少的麻烦,“城市附近的农民们需要为庄园地主耕作,极大影响了我们的生产效率;工厂的保安抓住不少其他纺织厂派出商业间谍学习我们的管理方式;还有那些试闹事,图捣毁厂房的家庭作坊的工人,他们认为我们毁掉了他们的生机。”
“当然还有可恶的英国人,他们禁止阿克莱特纺纱机的出口和动力织布机的出口。单就棉纱,在珍妮纺纱机纺出的纱,细而易断。我们的亚麻和棉花混织的布品无法和轻便干爽,质地结实耐洗的英国棉布竞争。我甚至在想如果不是英国人的生产力不足,恐怕整个国外市场都是他们的了。”埃斯特韦不忘在国王面前恶心一下自私的英国人,也是内心希望借助这个机会,让政府重视一下。
“进步总是伴随着挫折,王国对于纺织业的保护和扶持也将继续。我相信你会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阿方索拿出一个纸条,一边递给了他,一边说道。阿方索自己曾阅读过阿瑟.扬对于巴塞罗那工业的描述。说实话,实际探访来看,这些所谓的工业只不过是机械化的手工工业,比起自己见识过的工厂,两者生产模式和规模都相差很远。当然英国的技术封锁也是一个问题,但是自己已经在做相关的准备。
“当然陛下,我已经准备好了。”埃斯特韦接过纸条,见识过工业生产的巨大利润,他自然是愿意帮助国王一个小忙,也是帮自己。
次日的下午,布恩丽池议会将进行围绕土地税的最后一次投票前的辩论,很多有着土地的传统贵族都从王室获得首肯,旁观了这次的投票,辩论已经到到结束的最后一刻。卡纳尔斯.埃斯特韦作为开明派的代表,现场出现不少来自旁观场的嘘声。
“各位在场的绅士们和诸位代表们,我这里有一个故事要和你们分享。大家可还记得16世纪名誉欧洲的塞利维亚呢绒(羊毛),当时的塞利维亚拥有多个毛纺作坊和13万多名毛纺工人。而如今他们现在如何了,各位也清楚。英国的曼彻斯特呢绒超过了我们,过去百年里走私在我们的美洲殖民地。纵使我们有美利奴羊优质的羊毛,但是价格低廉的英国呢绒依旧大行其道。而这个问题的原因发生哪里,那是因为英国通过法令把圈地游离出来的劳动力导入羊毛加工工业,造成了呢绒业的扩大,更多的农民进入呢绒业,也造就了更多的技术工人群体去改进呢绒生产工艺。”
“而现在我们面临一个新的挑战,那就是棉纺。我想在做诸位可能都不清楚,在十八世纪的大多数时候,巴塞罗那生产的印花棉布比整个不列颠群岛还多,大家或许认为这是一个玩笑。但是这是真实的,当时英国主要生产毛纺织品。而现在,英国人正在投入,或者已经超过了我们。他们拥有比我们更先进的机器去制造更精美的棉布;他们拥有比起我们更多的劳动力,来操作一台台机器;他们更有一个邪恶的政府,封锁所有棉纺的纺织技术的外溢。先生们,西班牙的棉纺正在面临塞利维亚呢绒的挑战,这就是我支持新税制的理由,解放土地和农民,让他们投入到工业之中。我不知道在场的反对的人是什么用意,但是我相信,正直和爱国的绅士们和西班牙的每一个分子都不会让漠视棉纺的衰落,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英国的工业打败我们吗?”
“不能!”在场代表们异口同声地说道,他们仿佛被这个国家的工业危机所感染,以至于旁观的土地贵族都出现了动容,当然也有表情阴沉的,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氛围下,自己已经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