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只能在我父亲的打骂之下熬了一年又一年,哪怕是在我出生之后,我父亲就愈发的凶悍,因为我的母亲没有替他生一个儿子,没有替他生一个能够传承血脉的儿子,我父亲平日里也甚少做工,甚至几乎全靠我母亲兢兢业业的做些粗活来勉强生存。”
“而他做的就是抢走我母亲辛苦赚来的钱,然后拿出去跟村里的其他人赌博,一起胡吃海喝酗酒。”
“最后在我母亲这个弱小可怜的女人身上,用拳头来向她宣泄自己的不满,证明自己的存在感,用武力在我母亲身上,找寻他并没有在其他人那里得到的存在感和这辈子为数不多的权力权利。”
“我母亲很痛苦,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就只能拼命的做工,辛辛苦苦地替人洗衣砍柴,做粗活辛苦种地之类的,想方设法赚钱养活我们两个。”
“同时还要尽可能的在我父亲抢走她赚的钱之后,让我们两个还是能够活下去,那些年我跟我母亲一直都是相依为命过的生不如死。”
“因为我年纪还小,所以我也帮不上母亲什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经受那一切,在心里不停的怨恨自己,除了怨恨之外,就只能拼命的跟着母亲学习读书写字,想方设法的让自己读书,听母亲的话,想如她所愿的从这个山沟里考出去,能够有一天也带她过上不不一样的生活。”
宋舒说到这里,语气一直是淡淡的,神色也非常平缓,只是眉宇间免不了在聊起年少伤心事的时候,带上了些许无法控制的悲怆。
这对她来说是许多年的地狱生活是最痛苦的回忆,即使现在已经过去了,即使现在已经过得比以前好很多了,但是依然无法把之前遭受的那些彻底抹灭掉,毕竟那些切切实实的存在过许多年。
沈初桃听着这些话,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看向宋舒的眼神带着些微妙的震撼和心疼。
她倒是没想到,宋舒过的这么惨,其实沈初桃并不是一个很容易怜悯别人的人。
只是沈初桃自己也有过很惨的时候,知道那种无能为力,被人诓骗被人欺凌的感觉有多么屈辱和愤怒。
而宋舒能够从那样的环境里到达现在的地步,沈初桃都不敢想象她是吃了多少的苦,比起自己,沈初桃只觉得宋舒比自己更加的可怜,在那种时候甚至都没有人能够帮她一把。
甚至所有的环境和绝大多数人的存在,都是在向下攀扯她,想让她烂死在那样的山沟里,像那些其他没有读过书愚昧的人一样,将就的过完下半生。
想到这些,沈初桃心里难免有些震撼,觉得宋舒真的不容易,就在她心情复杂的时候,紧接着宋舒又继续往后说了。
宋舒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描述自己前半生逃脱不开的惨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