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卿眉梢微挑,细细的盯了几许那地上鞭子甩出的裂缝。
须臾,方抬起眉目,淡淡无澜的神色,落在那清丽却戾气的容颜上。
“本座有甚不敢的?”
无谓的反问。
容貌倒是生的不错,只可惜戾气生多了些,此生不怎好过。
闻言,轩辕茹玉微僵,眸色幽冷,后梢挑了下,极致挑衅。
方是嘴角一勾。
“呵,不愧是国师,好仪态,只是……若是让世人知晓了,国师与当今圣上苟合,结果又当是何种模样呢?”
“昭雅公主好智慧,痴愚还晓得唇亡齿寒这么个事,到你这锦衣玉食的公主面前,却是这般难理解?”
轩辕茹玉话音未落,白月卿不咸不淡的接了话,却是幽冷的视线瞟着她。
这女人,确实心狠,轩辕琦忍着给她们母子无上尊贵与荣华,她们倒好,总想着怎样让他下台。
“呵,自古皇家尊贵,嫔妃无数,后宫养个男宠也不过寻常,到底是国师污秽不堪有辱国师之身位罢了,贪得无厌,竟敢勾引当今圣上,也不知晓,国师之狼子野心,觊觎的甚?”
轩辕茹玉亦是有脑子的,话锋一转,全成了白月卿一人的罪状。
闻言,白月卿眸色微沉,细细幽幽的扫瞟了她眼,不屑的视线落了她身后地面的积雪上。
“本座冠甚罪名却是无谓,仍旧两袖清风,但,你以为司马家是你们的靠山?想多了!……别以为本座不晓你们那些的苟且关系?”
白月卿亦是不避讳,道的坦然,幽冷的视线说着又落她不可思议的面上,看得出的很是不悦不耐。
“昭雅公主?你……试着去传传?或雇个说书先生,将本座之事写个话本于世间娱乐道一道?看,你们的事比较有兴头,还是……本座之事耐世人寻味些?”
倒是小觑她了,这样的事她竟然得知了?
怕是轩辕琦他父皇那一道质问被他们的人探听了去。
呵,他这父皇,倒是会给他送事。
轩辕茹玉心里疑虑,挣扎着不上不下。
到底是让他抓了把柄!
只是,这事……他又从何而知?明明他才来这京城不久。
犹豫挣扎几许。
“本宫是来见皇兄的!”
轩辕茹玉测不过白月卿,沉默后转了话锋。
白月卿听得却是眉头更是倏地一沉,骤然冰冷斜瞪着她。
“不要让本座说第二次,滚!”
还有脸唤皇兄!
轩辕茹玉因白月卿突然冷滞的气势唬得一怔,稍犹豫后,甩地上的鞭子一扬,如灵蛇般倏地即收卷了她手上。
倒是不晓他竟然知道这么多,本以为能拿把柄要挟,却未想……
轩辕茹玉犹豫片刻,不悦亦不屑的瞪了眼白月卿,气势不输。
“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嚣张的丢下这话,转身气势离开了。
白月卿无动于衷,瞟了眼她气势离去的背影一眼,起身转身入屋去。
他刚转身,门扇自己倏地便关上了。
转过屏风,白月卿便见轩辕琦窝在被子里,于温软的被褥半露着脸,眼睛直巴巴的盯着他。
他微顿,后如常走了过去,掀被躺了进去,径直将人拥入了怀中。
轩辕琦出奇的安静,也不动不拒,任由他怎样。
白月卿纳闷,意外的垂眸,见他还是睁着眼,巴巴似空洞的望着,眸子也不动,有些像灵魂出窍了般。
“……”
白月卿无奈,低头在他额角温柔的轻印了一吻。
“怎么了?”
关切的轻问了句。
白月卿吻落他额角时,轩辕琦才堪堪回神,视线缓然的落向白月卿,无神的将他打量了一遍。
须臾,便莫名将自己脸埋进了被窝里。
片刻后才从被窝里传出词藻不清的话语。
“月卿,朕……可以不坐这个皇位么?”
闻言,白月卿欲去抚他发的手一僵,顿在了半路。
不知为何,他听到这话,莫名的酸楚凄凉,甚至无由心痛。
顿了秒,僵着的手毫不犹豫的温柔落在了轩辕琦的头顶,细细的揉了揉,微笑着道。
“这突间……怎么了?皇位不是坐的好好的么?别人百般觊觎,你倒好,坐着还不想要?”
白月卿缓了缓突然泛疼的心,宠溺的笑语。
此时,白月卿再过温柔,轩辕琦像是感官屏蔽了般的忽略了。
他甚是疲倦模样,听着白月卿的话,深埋了脸下去,在白月卿胸口蹭了蹭,无力低喃道。
“朕错了,月卿,朕到底是太年轻太任性了!……朕……怎么可以这般自私?任性妄为?”
“朕是一国之主啊,一国的仪态,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任性私自觉得自己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袒露在蓝天之下?哪怕是男子也可以肆无顾忌?
就算不顾自己脸面,不顾会被何对待,他也要顾全自己身边的人啊,顾全自己心喜之人的处境啊!
“……我怎么可以,不顾你,不顾月卿你的处境?”
轩辕琦低语喑哑,甚至有几丝哽咽,埋在白月卿胸前害怕的微微颤抖。
明明是自己一味的勾引他,缠着他,让这圣洁的神明被玷污,染了不堪的尘埃!
一切都是自己任性,却一切都要他背负所有。
白月卿算是明白了轩辕最在意的是什么。
——他无非愧意顾忌的不过是自己。
看来,轩辕茹玉的话无意伤到他了。
白月卿浅有触动,微呆怔后落轩辕琦头顶的手滑了其脑勺的位置,温柔的紧拥了些,唇低亲了下他发顶,禁不住轻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