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0
我和孩子的东西都搬走了,门也锁好了,钥匙我待会儿送给你爸。
16:42
至于你以后打算怎么活,好自为之吧。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16:43
算了,还是别打了。一路顺风。
……
麻小瑜翻着刁鸡的微信,备注是“老婆”,后边还有几条语音:
17:20
“(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气声)……快……快接电话!”
17:21
“我和孩子躲在阳台……砰砰砰(剧烈的撞门声)你爸……你爸疯了,他在吃人……满脸都是血……”
17:23
“玻璃门快裂开了……怎么办……(玻璃破碎的声音)”
……
“完了,都完了。”刁鸡盘坐在地上,紧紧捂着脸,泣不成声。
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瘦弱的身躯上,由于不停颤抖,他身下的影子也跟着在抖动。
麻小瑜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她第一次失去家人是在七岁那年,虽然不懂什么是“死”,但那种只能干巴巴的隔着玻璃,看着母亲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感觉,这么多年以来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铭心刻苦。
而现在呢,老麻怎么样了?这个世界又发生了什么?——她想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敢接着想下去。
郝鸽也在深思熟虑,只不过他所考虑的是一个更为实际的问题。
——微信的最后时间是五点二十三,而飞机坠毁是在五点四十多,中间相差二十分钟,可岛上又没有信号,故而问道:“你怎么会收到消息?”
刁鸡此时深深埋着头,或许不愿意说话,也或许没有听见。
麻小瑜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将手机递给郝鸽说:“他在遇到鸟群的时就开机了,而且还写了遗书。”
“飞机遇到鸟群……致我最爱的人。”郝鸽一目十行,将微信消息看完,深深吸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望向大海。
过了半晌,他转过身子,轻轻拍了拍刁鸡的肩膀,以宽慰的语气说:“哥们儿别哭了,振作点。你还记不记得这条消息是什么时候发的?”
刁鸡抬起头,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仔细回忆以后,带着浓厚的鼻音说:“当时脑子是蒙的,好像刚遇到气流。”
“你问这个做什么?”麻小瑜不明就里。
郝鸽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以后解释道:“消息既然在坠落前发出去,就说明没信号的不是这一片海域,而是这座岛。”
“然后呢?”
“然后就可以算出距离,速度乘时间等于路程。客机一秒两百米,而且当时飞机失去动力,速度没那么快。遇到气流的时间和坠机前后不到两分钟,就算两分钟。一百二乘两百等于两万四,两万四就是二十四公里。”
“也就是说在二十四公里以内,肯定会有信号?”
“对。”
“我们又没船……你们两个高兴什么?”刁鸡泼了一盆冷水。
麻小瑜鼓舞道:“我们可以把大家都找到,人多力量大,一起造船出海,就可以发求救信号。”
“先不说外边的世界什么样子,有没有救援队来救我们。你看看海上多大的浪?弄个木筏去送死吗?”刁鸡的语气使人听起来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