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长柳知道一切的真相,怕是跟华章是一辈子解不开的仇恨了。”
他们担心的就是这个。长柳吃了那么多苦,一旦知晓真相,岂会不怨恨华章啊。若是他自个儿遭遇了长柳的那些经历,一定也不会原谅华章的,可是,他就算是能感同身受,但,他不能站在长柳的处境上一味的去替长柳想,这就是他的自私,是他的偏袒。他们这几人啊,是一起闯出来的,才组成了一个印象堂,才是一个坚不可摧的团体,可是,现在邱频也走了,他不能再看着印象堂支离破碎了。就算是华章本身有错,但是他没有办法大义无私的揭开一切真相,他做不到。华章跟着他们这些年,一起携手并进,生死与共,早已经是超越生死的至关重要的朋友伙伴了。所以,在选择上,他没有办法放弃华章,对于长柳,他只能抱歉了。
花盏也从他身边坐下来,提及谢长柳的事情,他们之间就生出了许多的悲愁来。
关于谢长柳还活着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知道的不久,还是飞鱼悄悄的告诉他的。
当时,知道长柳还活着的消息,他心中,好似绷掉了一根弦,对于谢长柳这个人,他很复杂。
他是想他活着,可是,在过去的这两年,他早在他们心中、眼中都死了,如今又突然说他还活着,自己也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来。庆幸、愕然还是失望?
想他活着,可如今已经面对了他死亡的事实,又觉得,他不应该活着了。
如果……他真的就在那场意外中死去,或许……也会很好。相反,他知道他一旦活着,日后,这些真相一定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届时,不过是悲剧的再一次重演罢了。那个时候,华章又该如何自处,他养了几年的弟弟,又能交给谢长柳吗?
要是他真的死在两年前,这样的话,太子就不会再记得有这个人,不会因为他的死亡或者离开而患得患失,可以接受其他贵女,顺其自然的成亲生子;东宫没有他也一样的按部就班的过活,至少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事实,不会再因为他而充满阴霾了,或许也只是在他的忌日难过些时候吧。
这样的话,华章犯下的错,他也不会知道,所有人都可以相安无事。
“先前就听飞鱼说了,长柳活着,我很诧异,但是也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终归来说,长柳活着,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苦了一辈子,若是那样就离世,也太可悲了些。
“只是啊,这些事情,长柳并不知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真相该华章自己说出来。”事出有因必然有果,华章是那个因,也该由他自己说出一切的真相。
惊鸿却是笃定华章不会阐述一切真相的。
“他不会。阿眠如今就是他的眼珠子,他岂会同意告诉长柳真相,让长柳带走阿眠。”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所以,这个真相才会被掩埋了这么久,如果说,长柳就真的在两年前身死,这个真相便永远不会被揭穿,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世间还有一个他至亲之人存活于世间。看吧,他们多么了解华章,至此,也更明白,一切的真相或许不该有被揭穿的那一刻,不然对谁都是最大的残忍。
但愿的是,一切都能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两人坐在门槛上愁眉不展,正是忧愁之时,花盏就看见了掠马而来的秦煦。
花盏用胳膊捣鼓着一旁垂头丧气的惊鸿。
“主子来了,起来。”
惊鸿抬头一看还真是,跟着站起来,似两尊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怎么都在这里?”秦煦提着马鞭过去,看着两个人一同堵在门口。
惊鸿让开路,看秦煦要进去,两人后边就直直跟上去了。
今日来就独独秦煦只身一人,连个侍卫都没带,一匹马就跑过来了。
“爷怎么来了?我跟华章刚从外面回来。”
“有结果了?”
“没呢,没找着人,不晓得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就没往外跑了。”问的是那在外面乱东宫名声的几人,不过显而易见的,人溜得比兔子还快,没等他和华章找上去,去也是扑了个空。
秦煦点头,不甚在意的态度,然后问着后面的两人。“就你们俩在吗?”
听着秦煦的意思,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他们去办。“华章在里面,飞鱼不知道在哪去了,主子有交代?”
“没事,你们俩就够了,帮我处理个东西。”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了。秦煦带着两人绕进里面的内院,目标明确。
“什么好事终于轮到我俩了?”惊鸿意外,以为是有什么好事用得上他们,正是想入非非间,几人就到了以前谢长柳住过的那间屋子外面。
秦煦笑得神秘莫测,指着里边。
“进去那柿子树底下原先有埋着一口箱子,挖出来。”
一听是来当苦力的,惊鸿瞬间丧失了兴趣。
他以为是什么好事轮到自己了呢,结果是来干活的,等他吭哧吭哧的扛着铲子挖出了秦煦所说的那口箱子,正有冲动想打开瞧瞧,结果秦煦还不让。
“不用打开了,帮我抬回长留殿去。”这东西大有来头,他自个儿都好奇里面的东西呢。
惊鸿整个人都不好了,帮忙挖出来不说,还得帮人抬出去,就算是这样,连他的好奇心都不能满足~
“蛮重的,爷啊,是什么好东西?”惊鸿跟花盏两个成年人抬着都觉得吃力,更加是好奇里边的东西了。
秦煦看着这口稍大的木箱子,也思付着该是什么东西,其实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我尚不清楚。”
“您不知道?”惊鸿愕然,他自己的东西,自己还不知道?
“我方才收到了一封信,应该是长柳写的,他让我来这里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