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叶冬青练功完毕之后,便找木婉清闲话。告知她,自己过几日便要回绥阳扶柳山庄了。问她有何打算?何去何从?
一身黑衣的木婉清听罢,只是黯然垂头,也不言语。
叶冬青心想她内心纠结矛盾。段正淳,父不像父;秦红棉,母不像母;段誉,兄不像兄。
原来的家,早被仇家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走江湖,只有如三大恶人、曼陀罗山庄王夫人这等仇人。那种无处容身、孤独一人的感觉,压在这个年轻女子身,实在是老天不开眼。
迟疑了一会,便说道:木姑娘,趁几日多想想,为自己做好打算。如果内心实在难以释怀,不如忘了这一切,就跟我回扶柳山庄,跟你甘姐姐一起,过一些简单平淡的生活。
木婉清俏脸流下两行泪水,无声呜咽起来。
下午,大理城天空,浓浓乌云层层涌来,在天空翻滚吞吐。飞沙走石,吹得白日无光,刮得整个大理城街头,不见人影。
直到晚饭后,才轰隆隆地雷鸣声大起,风雨大作。倾盆的大雨,从天而降,泼到了城中。
见外面风狂雨大,叶冬青心中甚是烦躁。
脑海泛起独孤凤如霜如冷的容颜,今天子时,便是与独孤凤破庙之约的时间。
风雨这般猛烈,不知道孤独凤是否还会依约而至。他心中没有把握,既隐隐地不希望她一个女子还要在这种恶劣的天气来回奔波,又隐隐地希望她能冒雨而来。
这份纠结的情绪,一直困扰他到亥时,见时间不早,才取了件蓑衣,悄然溜出城去。
那北城外,树林后,荒郊野外的破庙中,还是一片漆黑。
叶冬青四肢发寒,赶紧在入门后的左侧,生了火堆,烘烤着被风雨打得半湿的衣衫。
待火堆驱赶走破庙中寒冷,叶冬青感觉回到了几天前的那一晚。带着木婉清避雨,与娄山三老、独孤凤、阮三石等人相聚在破庙的那晚。那晚,后半夜,鸠摩智也来避雨。便有了阮三石、独孤凤、和自己,三人轮流跟鸠摩智交手的事情。
看前,破庙右侧屋顶那个破洞,正是自己跟鸠摩智交手时,打破的。
那个破洞,此时,正干着内奸的活,不但地将外面阵阵寒风和风雨放入屋里。那风也甚是彪悍,狠狠吹向自己这个罪魁祸首。
虽然靠坐着火堆旁,叶冬青依然能感觉出,冷风不时地嗖嗖而过。即使自己的雷光天玄录内功,走得是至阳至刚的路子。仍免不了,有几分寒意。
冬天的野外,风雨竟然这样的冷。
看着独孤凤当日做的位置,便不禁想到她一个女子,浪迹江湖。一旦错过了投栈的地方,也许都是这样渡过黑夜。也许,十天有八九天,江湖日子,都是如此。所以,江湖人,在聚会时,才会那样放纵豪饮、大块吃肉,也许都是不知明日事、尽享今日欢。
而孤独凤呢,只是离群索居的哑女,也许没有一时片刻那样释放所有的欢纵,有的,也许只是,如现在的自己这般,清冷、孤寂。
叶冬青心中泛起一丝悲伤,独孤凤的倩影,浮在眼前,不禁喃喃道:何苦来哉?
吱呀一声,门响了起来,一个人穿着蓑衣,带着一阵风雨,湿漉漉地推门走了进来。透过那斗笠,看那眉眼,正是孤独凤。
叶冬青赶紧起身,摆手招呼她过来烤火。独孤凤解了蓑衣,慢慢坐了下来,靠近火堆,取暖。果然,那一身白衣,也淋湿了许多,几处衣衫粘在身,想来极不舒服。
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一件女式衣衫,递给独孤凤,让她先披。待独孤凤暖和了一些,才开口赔罪,自责约错了日子。
见独孤凤一双凤目,炯炯地看着自己。叶冬青道声稍等,便去那神台,运功推开那石像,从那坑中去拿出包裹。
取一个卷轴,递给独孤凤,看着她,生怕风雨声太大,她听不清楚。于是,便缓缓一字一顿地说道:“里面有三个卷轴。是鸠摩智大师,托我转给你。让你修炼一晚。”
独孤凤点头示意能听懂。
翻开卷轴一看,面色微变。虽然不知道这卷轴,就是六脉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