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奔波,叶冬青与江南一阵风四兄弟,已入浙江地界。早已春回大地,满山遍野,都是一片绿意盎然。
这一日,五人在路边饮水休息。老三诸葛书与叶冬青较为熟稔,便彼此闲聊起来。其他三人,老二、老四、老五则牵着马匹去了河边饮水。
两人胡乱坐在草地闲聊,叶冬青好奇的问道:“为何平日你们五兄弟,不见常在一起?似乎是各有地界?”
诸葛书答道:“我兄弟五人混迹江湖,靠传递消息吃饭,故平日里分散中原各地,收集武林信息。”
“我们老大常在西南道武林,尤其是在大理出没。我二哥,常年在东北道武林出没,东北苦寒,所以总是一副猎户打扮。我自己则是在中原京城附近出没。我四弟吴峰,则在西北出没,也会偶尔到吐蕃等地。我五弟秦重,则是江浙武林往来。”
“之前,我们弟兄已有两年没有碰头。去年四弟传来消息,说在西夏边境,有人见到公孙明月。又听说抚柳山庄即将举办三绝丹夺宝会的消息。我们兄弟五人,便想一同寻访一下那公孙明月,我们兄弟都认为此人非凡无比,极有可能,成为北乔峰南慕容式的顶尖人物。顺便再到三绝丹夺宝会,既是兄弟聚会,又顺道瞧瞧热闹。”
“哪知,那一次之后,便是永别。”诸葛书唏嘘不已,眼圈微红。
叶冬青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你兄弟五人,谁的武功最高?可是潘二哥?”
诸葛书随口答道:“我二哥,武功虽不弱,但我兄弟五人中,以我五弟秦重武功最高。我五弟年方二十七,虽比不叶公子,二十三岁便这般惊艳绝才,但内力却也有一定的功底。所以,我们才让他,参加三绝丹夺宝会内力组的比试,试着夺一夺那人人渴望的三绝丹。”
“可惜,”
“可惜什么?”叶冬青追问道。
诸葛书颇为惋惜地答道:“可惜,我们五弟一时发挥不佳,错失了扬名立万夺取三绝丹的机会。”
叶冬青听着他这么一说,便只得微微点头附和一番。
诸葛书继而话锋一转,释怀地说道:“不过,就决赛看,看那四强,沈言、雷开山、展若飞、公孙武,一个比一个强悍。最强的展若飞和公孙武,竟然之前,从未听过说这两人的消息。可见江湖之大,高手层出不穷。我们五弟,即入了决赛,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叶冬青一听,心中暗笑:展若飞这人,就是我易容装扮的,随口取的名字。你当然不知道他之前的消息了。
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会,远远见老五秦重跑来催促,便起身踏了行程。
一路日行夜宿,浙江地界,果然是老五秦重比较熟稔,每到一处,早有手下给预定了客栈,精心伺候。
这一日,半途下起了雨来,一时间,放眼望去,俱是一片凄风惨雨。寒风与冷风,很快湿透了衣衫。奈何,前后只有几座长满了低矮灌丛的小山,山道曲折难行,却无一个遮蔽风雨之处。
斗笠虽然戴着,在早已没有了用处,眼睛被雨水模糊。叶冬青暗自叫苦,虽然有内力抵御,不至于寒风入骨,但衣衫尽透的感觉,实在不舒服。山道小路,也不敢策马奔行,生怕一慎,马蹄打滑,连人带马跌落山崖,丢了性命。只能下马步行,牵着马缰绳,硬着头皮拉着马,朝前走。
山间一些碎落的石子,不时地沿着山体滑落。这山道,又逢着鬼天气,既冷又险。
风声雨声,灌木被雨水击打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山道。老五秦重顶着斗笠,缓缓靠了过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叶公子,再坚持一下。前面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个小客栈,可以遮风挡雨。”
叶冬青点点头咬牙坚持,一边顶着风雨挪着步子,一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独孤凤。在她之前的江湖岁月中,是不是经常经历这样的场景,在无可抵挡的自然力量之下,在这白昼如黑夜的怒雨苍穹之下,如同蝼蚁般,无可奈何地任风雨吹打,能做的,只是默默咬牙坚持。
伸手甩去脸的雨水,如同甩出心中其他杂念一般。叶冬青抿着嘴唇,这一刻,只将那一份对独孤凤的思念之情,如同抓紧马缰绳一样,牢牢守在心中,不许其他念头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