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计划进展之际,韩开甲还在进军。
又一日过去。
江志青乘坐的火轮抵达燕子矶,忠义救国军也抵达了江阴。
江阴有炮台,扼守长江。
但如今距离淞沪会战的时间还早,未来的江阴要塞自然还未建成,所以现在的八大炮台仅只黄山一座,上面还是明清时的破旧火炮。
等大军扎营,韩开甲和张宗昌等人策马而行,登上了背山临江的黄山古炮台。
他指着明月之下的浩荡长江问:“濄夫,你站在这里有何感想?”
“滚滚长江东逝水。。。”
“滚你二大爷。”韩开甲没好气的骂道。
这年头陈过夫还不是未来的CC大统领,颇有些文青病。
陈过夫极其敬畏他,头一缩不敢吭声。
韩开甲用马鞭敲着斑驳的石头护栏,对他说:“做事要务实不可务虚!如今的国家被列强欺辱,我辈若不能力挽狂澜,又有什么脸面在这大好河山前感怀古今,说道英雄!”
“小侄受教了。”陈过夫忙赔罪。
很多年后,他想到今时今刻依旧感慨,只是当下却多少有些委屈。
但韩开甲接下来的话,就让陈过夫懂了,五叔为何特地来这里。
韩开甲指着身后:“出征前,我和各位说过,此战要一举吞并淮徐,但布武天下不能只看到眼前,一旦拿下淮徐,我们务必要立刻在镇江江阴两处建设炮台,横锁长江。你们知道这样的作用是什么吗?”
“防备冯国璋的部下。”张宗昌勉强知兵。
“濄夫呢?”韩开甲问,他培养人的意图太明显了,但这也带给陈过夫极大压力,陈过夫只能拼命想,忽然灵光一闪:“这样还能协助上海,巩固生意财源。”
“还有呢?”
还有?陈过夫摇头,不知道了。
“刘湘在川头,通海镇守使是在江尾,这里为我们掌握之后,确实能巩固财源通道,这一点你说的很对,之前二哥所言也对,但还有一点。”韩开甲认认真真的道:“那就是我们还要防更南边的势力,包括未来的江浙督军等。你们记住了,除了我们自己之外,管他是谁,一概不要信任。”
“是。”
“凡敢冒犯,打了再谈,三番五次后,外人知道我们是个刺猬,也就老实了,这样才能为我们获得真正的生存空间。”
韩开甲说完看向金陵方向。
玉山兄的嘴,骗人的鬼,所以张仁奎不足虑。
可是这个局里面,冯国璋动不动才是关键。
一切就看你了啊,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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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两天过去。
到了16年的1月7日,农历12月初三,距离除夕已不足一个月。
内陆各处炮火连天,沪上却依旧歌舞升平。
这天几艘美国火轮驶入十六铺的德顺码头。
无数苦力上船,将诸多机器和沉重的箱子取出,送往公董局大楼边上那栋腾空的三层楼院内。
不久后。
海瑞斯便和乔治以及白德安,目睹了第一块铸币厂新银元的出品。
洋元名叫好彩。
它的份量规格和袁大头相等,四周还有齿,防止有人故意损耗从中获利。
洋元正面是一段长城,背衬山川河流。
长城的每块城砖上,都刻有“好彩”两字,分中文英文法文。
洋元背面是个“壹元”中文字样,两侧也有法文英文。
外圈则是十二生肖间杂麦穗花纹为边框。
另外除了这一款之外,铸币厂还出品了5角款,和三元,五元,十元款。
合计五款“好彩”洋元,往下对应铜钱,往上对应黄鱼,横向对应美刀,法郎,袁大头,以及如今也在沪上流行的墨西哥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