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仿佛静止了,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往日高高在上,此时却狼狈在地上爬行的帝王身上。
而楚熠,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众人的目光。
他脸色苍白的爬到了司马灼清的棺木下,伸出手来,泛白的指节用力握住棺木下方垫着的长凳。
他颤颤巍巍,摇晃着身子,一点一点、慢慢的站了起来。
“啊!阿……阿灼!”待看到棺木中身穿寿衣,盖着白布的清瘦身影时,楚熠再也忍不住,嚎叫出声。
他伸出手,正想将司马灼清脸上的白布掀开,可一只手已经握上了他的手腕:“陛下不可!”
“放开!”楚熠并没有看仲承允,只是声音中的寒意任何人都听的出来。
即使仲承允早有准备,此时也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但他依然没有松开楚熠的手,而是目光沉沉的盯着他:“陛下,灼清在生前那般喜欢你,即使被你那般怀疑与伤害,她都选择一人默默承受!就连死,她也不想拉着你一起。”
“臣想,他心中对陛下定还是有感情的,她一定不想让陛下看到她那般难看的模样。所以,还请陛下三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完仲承允的话,楚熠疯狂的大笑着。
“朕爱的,又岂是她的容颜?朕告诉你,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朕的妻,是朕此生最爱的女人,也是朕心中的唯一!”
“阿灼,让我再看你最后一眼,好不好?”说这句话时,楚熠语气再次变的温柔,他一把甩开仲承允,掀开白布,站在棺木前,深深的凝视着棺木中已被烧的看不清面容的司马灼清。
而被甩开的仲承允,踉跄着后退一步,他站在一旁,满是阴霾的盯着一旁哭成泪人的楚熠,身侧的双手早已紧握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暴起。
连着几日,楚熠都待在灵堂,不管旁人说什么、劝什么,他都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痴痴的跪在棺木旁。
夜深人静时,他会为司马灼清续香,他经常盯着供桌上的蜡烛,看着那飞扑的火苗,仿佛那火苗之后,是司马灼清灿烂的笑颜。
他不吃不喝,整日整夜的陪着她。
刚开始,他还不时的出声与司马灼清说着什么,可渐渐的,他嗓子干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短短几日,楚熠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
其实不管是楚沧还是王福等人,都能看的出来,楚熠是在寻死。
他就是想这样把自己熬死,熬得油尽灯枯!
楚沧、王福、乔宇齐还有紫芙等人,不知道求了多少次,可楚熠就像是听不到一般,依然像个木偶一般跪在地上。
他额头上的伤口早已化脓,膝盖上被瓷片扎伤的地方本也没有愈合,又因为现在日日跪着,早已再次裂开。
乔宇齐想要给他包扎,可他却完全不让乔宇齐近身。
此时的他,早就没有身为帝王该有的矜贵模样,他脸色苍白的吓人,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瘦的像是一片纸一般,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看看吧,灼清留给你的。”就在楚熠摇摇欲坠差一点就死在这灵堂时,仲承允突然出现,将一纸信笺扔到了楚熠的手中。
楚熠呆滞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晃动,他想要拿起地上的信纸,可因为连日来不吃不喝的缘故,竟连纸都拿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