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金色的铃铛被随便放下,红色的绳结躺地上,轻轻颤动。
方桥一时半会儿不能醒来,房间猛地陷入安静,而他又成功活了下来。
舟霂燃将杨泽放下,看对方高大的身体蜷缩在单人木板床上,他将人放平。
可杨泽很快就又蜷缩在一起,右边身子在下,大身子背对舟霂燃躬起,像只大狗。
“杨泽,你别动……”舟霂燃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其实他还不清楚杨泽除了发烧还有什么症状。他既不是医生,也不会查看病人的情况。
舟霂燃抿起唇,试了试杨泽头上的温度,这是发烧了,但原因是什么?
他能想到的就两点,一是身体累了,二是感染。
舟霂燃不由想到下午的事,他得将杨泽身上紧紧贴合在身上的衣服从掖在裤带里的衣摆撩起。
他修长的手指将裤子上的皮带解下来,是很旧,损坏很严重的皮带。
他这会指头就很好用,没几下就将人的裤子拽下一点,揪出上衣衣摆,一点点掀开,露出黄白色的皮肤,在他腹部的位置好几片青紫色的淤痕,已经肿胀出小小的鼓包,只是被他当做了腹肌。
舟霂燃觉得自己很好笑,有点可笑,杨泽的伤势看上去就知道很痛,可对方一声不吭,还能保护他。
而他却对杨泽的状况一无所知。
舟霂燃的眼角分泌出泪水,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被好好的保护着,被杨泽有在好好的照顾。
从没有人对他这么好,杨泽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无法替代的最后一个。
舟霂燃咽下嗓子里的哽咽,仔细揉捏杨泽身上的肌肉和骨头,直到摸上肩膀,摸在左肩。
杨泽身体骤然瑟缩,眼睛微微睁开,还活着有两种可能,一是有利用价值,二是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
不对……
杨泽猛地起身,他半坐起身,即使身体虚弱得能被一拍就倒,可还是凭借一股不愿让舟霂燃知道自己伤势的心远离对方的手。
“我没事。”
他嗓音沙哑而低沉。
“你发烧了。”
舟霂燃的视线从未离开那只肩膀,眼泪顺着那双漂亮的眼流下,他用小臂上的衣料狠狠揩去,却又被新的泪覆盖。
“你……”
杨泽呆愣愣地看那泪水,两次有人为他流泪,都是面前这个男人,那干净的泪水里满是舟霂燃的情绪。
干净过世间最纯净的一切。
可是,为什么会流泪?
真的因为他吗?
杨泽蹙眉。
舟霂燃觉得丢人,干脆弯下腰,藏起自己那张令人嫉恨的脸。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带着哭腔和难过的声音让直播间的观众不由流下泪。
【弹幕:妈妈啊,我哭死!
弹幕:好让人心疼,杨泽可以不用那么坚强的。】
杨泽无奈地垂下眉眼,那只大手轻轻贴在舟霂燃的肩膀,实际上他在舟霂燃的头顶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换了地方。
“别哭了,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舟霂燃抓起一旁的床单狠狠擦干泪水,还擤了鼻涕,神情再度冷静下来。
“但是,你得告诉我怎么处理。”
舟霂燃因无知尴尬得脚趾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