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岁竹碰碰脚尖,好半晌才说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郑秉轩摸了摸他的脑袋,视线在他的麻布发带上停留了一秒,“好。”
突如其来的亲近,秦岁竹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有躲开。
郑大哥对他太好了,好的他都有些贪恋这种被重视的感觉了。
郑秉轩转身的快,没有看到秦岁竹眼底的欢喜与依恋。他放下扁担,大步的往前走去,越过齐腰高的野草,在五米米之外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大坑。
坑里长满了杂草,一片绿油油的,但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
秦岁竹从着郑秉轩身后冒出个头,探头探脑地看了好半天都没有找到人,他只好小声道,“你还好吗?”
听到有人回应,正在喊救命的人仿佛突然被注入了一股生命力,连声音都大了不少。
“我在坑里面,下面有削尖的竹子,你们别下来,扔个绳子给我,我爬上来。”
听到这话,郑秉轩不太情愿的心理才减少了一些,他没有听话的去找有韧劲的藤蔓,而是跳下坑底,完好无损的把人提了上来。
他将满身血腥味的人扔在草地上,蹲下身打量着,“衣着华贵,羽冠束发,手掌和虎口还有薄茧,你应该不是逃难的人吧。”
陈述性的语调平平淡淡,可也一针见血地挑明了对方身份不同。
正在大口大口呼吸的萧君晟瞳孔猛地缩小,不过面上还是一片坦诚,“谢谢两位兄弟的救助,我名唤君生,乃边境的一名传信小兵,此次假扮丝绸商人传递消息时, 被叛军追杀至此,为了保护消息,我冒险潜入深山,但还是被敌军追到。”
“没办法,我只好险中求生,闯入了一只老虎的领地,再后来,我摆脱了敌人,但也不小心掉入坑里伤了腿,要不是遇到二位,我可能就活不过今天了。”
君生说得情真意切,郑秉轩差点就信了。
这个坑应该有些年头了,确实隐蔽,再加上君生身上深浅不一的化脓伤口,一看就不是最近造成的。
郑秉轩让秦岁竹去找几个草药过来,然后掀开了君生的下袍,看起了他的伤口。
“骨折了,而且那些发霉的竹竿上有病菌,感染了。”
君生听懂了一半。他在战场上待的时间不长,也没怎么见过这种血腥又恶心的画面。
右腿有些扭曲,是躲避老虎和追兵时跳崖摔的,左腿上足有半尺多长的伤口,是掉进坑里时划的。右腿暂时不提,就左腿伤口上面挤满了白中带黄的脓液,连伤口周围都开始发红发肿,饶是他没有医术,也知道这条腿差不多是废了。
想想他前十六年荣华富贵的生活,再看看现在宛若废人般的自己,君生只觉得天都塌了。
要是他当时没有逃课……
“啊!”
回忆被右腿上传来的剧痛打断,君生额头瞬间就起来豆大的汗珠,就差抱着腿在地上打滚了。
郑秉轩翻了个白眼,迅速地用木棍和细长的藤蔓固定好骨折的地方。
处理好右腿,左腿也该轮上了。
君生咬着郑秉轩塞到他嘴里都木棍,受虐似的盯着他刮肉的动作。
许久后,郑秉轩用君生身上的较为干净的衣物缠住伤口,大功告成地擦了擦手,“行了。”
君生吐出差点被咬断的木棍,脸白的跟鬼似的,感觉下一秒就能了直接升天。
郑秉轩们在这里多停留了两个时辰,等敷上的药草起了作用,君生的面色也好了起来,才用藤蔓重新包裹了一个腾空的框。
“好了。”秦岁竹在筐的最底下垫了一层杂草,又往上面补了一张兔皮,然后转身,将位置让给了郑秉轩。
郑秉轩拽了拽藤条,满意的颔首,“上来吧。”
说完才记起君生好像办不到,只好嫌弃地将他提溜进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