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坤州大战刚打响的时候,冲天的爆炸声就连相距二十里的临潢府都能清晰听见。
完全不用通知,耶律隆绪便已经知道,战斗已经开始。
战斗的一个夜晚,他惊慌了一个夜晚。
不知道战况如何的耶律隆绪,毫无睡意,干脆起床来到太和殿,等待着前线的消息。
不只是他,临潢府上下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场战斗的最终结果。
此时东宫内,张俭和耶律宗真面对面坐在软榻上,面前摆着一副棋盘,上面已经被下满了黑白棋。
“殿下,只差一步棋了。”
耶律宗真看着眼前的棋盘,像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下,又像心不在焉地担心着远方的战况,就连张俭的话都没有回应。
张俭看出耶律宗真在担心什么。
这几日,两人前前后后拜访了许多大臣,几乎都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这帮人都是墙头草,还没有具体危险临近时,都不会明确给出答复,若是刘轩战败,可能第一时间就会检举揭发张俭和耶律宗真。
胜败就在今晚。
张俭看着耶律宗真惴惴不安的样子,重重咳嗽了一声。
“咳,殿下,该你下了。”
“啊?丞相下完了?”
耶律宗真目光重新望向眼前的棋盘,结果发现胜负已定,根本不用再下。
“诶,丞相的棋力远胜于孤啊。”
张俭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道:“殿下可是在担心仪坤州的战况?”
两人早已屏退了下人,完全可以放心地交流。
“是啊,丞相,那公孙无垢虽说假意支援,实则早已投降,可是你真的确信他会按照约定的做吗?”
原来耶律宗真是在担心公孙无垢那边会突然反水,导致刘轩腹背受敌。
张俭看向窗外已经渐渐停止的大雨和逐渐微亮的天空,自信地回道:“无垢那家伙,有很严重的风湿病,这等天气,怕是要卧床不起了。”
耶律宗真听出了张俭的言外之意,焦躁的内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也看向窗外,长舒一口气。
“那帮大臣,左右摇摆,举棋不定,没有答复我,今日便可见分晓,到那时,可不要后悔。炮火声已经渐渐停止,是时候去见父皇了。”
耶律宗真缓缓起身,一个踉跄。
张俭连忙起身扶住耶律宗真。
“殿下小心。”
两人下了一晚上的棋,虽然心思不在围棋上,但为了等待消息,只能用下棋打发时间。
此时的耶律隆绪同样惴惴不安,一晚上没睡的他,一直在太和殿里到处踱步。
本想着昨晚将张俭召进皇宫,却被张俭以雨天风湿的借口给回绝了,此时只能一个人焦急无助。
就连书桌上的奏折都无心批阅。
显然也是在担心着仪坤州的战局。
一旦不敌宋军,那整个大辽的几世基业都将毁于一旦。
想到此,耶律隆绪茫然地抬头望向殿外依旧淅淅沥沥的雨,不禁烦躁起来。
“哼!耶律宗真那个混账东西呢!”
原本安静的太和殿,因为耶律隆绪突然的一句话,吓得几个内官急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见无人回应,耶律隆绪更加恼火,一脚踹向跪倒在旁边的内官。
“朕问你们话呢!”
“陛陛陛下,太子他近日都在东宫,并没有外出过。”
听到内官的回答,耶律隆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抬起右脚,狠狠朝着那名说话的内官面门踢去。
“啊!”
那内官瞬间满嘴都是血,他慌忙捂住自己的嘴,摊开手后,赫然有几颗牙齿在他的手心。
“陛下恕罪!”
另外几名内官生怕自己被惩罚,连忙求饶。
“去将那混账玩意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