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楠熟练的解开了程婆子衣领最上面的纽扣,询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不,不知道啊,她刚刚还在这好好的看报纸呢。”
女人也吓得不轻,连忙退到了一旁。
盛楠拿起她说的报纸一看,脸色霎时间沉了下去,反手将报纸撕了个稀巴烂。
不识字的女人慌了。
“这报纸上的,写了啥呀。”
盛楠没回答她,抿着唇,呼吸沉重。
“先去叫人,我们得带奶奶去医院。”
“噢,行,行。”
得了吩咐,女人赶紧跑出去叫人,盛楠马不停蹄的替程婆子做起了心肺复苏。
滴——
滴——
滴——
抢救灯熄了。
夜深了。
医院走廊上,盛楠揉了揉发麻的双腿,站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再继续下去也只是徒增老人家的痛苦,抱歉。”
医生惋惜的摇了摇头。
明明不久之前还好好的坐在那同自己说笑的人突然就这样了。
盛楠面色紧绷着,垂下脑袋。
“谢谢,辛苦您了。”
“进去看她最后一面吧。”
医生点了点头,看着她克制的神情,未再多言。
老太太的状况本来就差,如今多过一日都是幸运。
医生没说什么,阿姨反而哭了。
她捂着脸,自责的号啕大哭。
“是我的错,是我,我怎么没看住老太太…………我的错!”
她自责的捶胸顿足。
盛楠舒了口气,没有心思去纠结谁对谁错的问题,她签下了责任书,进了手术室。
程婆子躺在手术台上,眼睛紧盍,胸口起伏的动作极小。
盛楠深吐了口浊气,上前握住了白布外的手背。
是冰冷的。
察觉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程婆子艰难的睁开了眼,透过一丝丝细缝,努力的发出了求生的喘息。
“诚……诚……”
“奶奶。”
盛楠睁着眼睛,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眼里滑落,她抿着唇,轻声道。
“你放心解诚很快就回来。”
听到是她的声音,程婆子挤出了一抹笑,十分艰难。
“你们…………都…………好好…………好好…………的。”
“嗯。”盛楠用掌心温暖着那冰凉的手背,低声道。
“奶奶,迎娣她们都想你了,本来她们也想回来陪你的,可是我回来的太突然了,没来得及带上他们,对不起。”
“还有你送我的东西,真的…………太贵重了…………我都不敢收…………我还没结婚呢,你给我准备什么嫁妆。”
盛楠话多的不像样,她把脸贴在程婆子的手背上,语气轻微。
“哭……哭什么,人…………都是…………要死的…………”
程婆子微微睁开眼,眼里泛着光。
“我早…………想跟着…………他们去了…………太苦了…………可诚诚…………也苦…………他就…………我了,我舍不得…………撂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