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我们都必须在基督的台前显露出来,受每个人按照自己一生所作的善或恶所报的审判。\"——(哥林多后书5:10)
瑞博跟着仪式的队伍慢慢前行,不一会便被裹挟其中。他的衣服偏深,在清一色白袍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种弥撒仪式又叫做“普迦”(puja),是璀璨星河教一种向神只膜拜的常见仪式。弥撒仪式必须由祭司担任,有时也会专门为重要的宗教领袖、神职人员、以及重要贵宾举行这种法会。
仪式中,信徒们通过祈祷或歌颂展现对天父的崇拜和尊敬,也视为和神进行沟通的一种方式。璀璨教徒通过举行和参加法会,表明自己对天父神子的礼拜和信仰,并从神明那里得到祝福和保佑。
“金刚巨剑,莲花宝灯,
须弥芥子,璀璨星河。
天父在上,全知全能,
芸芸众生,在祈在祀。”
仪式领头人正是仙王座大区的索瑞主教。他身穿复杂而华丽的法袍,头戴迦耶发冠,左手持经,右手持着一把黄金材质的十字星法器。主教站在飞行器上,念诵着经文。他每喊一句,身后的教徒们也跟着喊一句。
不算宽阔的广场上,周围的民众都匍匐在地。弥撒队伍里不时抛洒出代表“祝福”的花瓣,被人争相捡起衔在嘴里,意为“舌灿莲花”,必会受到天父的祝福。
璀璨星河教在安东塔斯底层的影响力之高令瑞博诧异。虽然“越是贫穷愚昧的地方越有宗教的市场”,但这里是富裕的枢纽星系。完善的社会福利可以确保人们的幸福感而免受愚昧的蛊惑,良好的基础教育则可以保证自我意识独立而拒绝精神洗脑。眼下旧城区似乎并不存在这些东西,又或者说他确实存在,但彼此之间是矛盾的。瑞博又瞅了一眼越走越远的示威队伍,心里揣测着这里的社会生态。
不久之后,他会看见更加离谱的东西。
弥撒队伍终于走到了尽头,那是一座大教堂。被装饰得焕然一新的教堂和旧城区的破败完全是两个画风:巨大的玻璃十字星伫立在教堂上方,台阶上被洒满了花瓣和彩带。墙壁悬挂着各路朝圣团体的旗帜,边上还有雕塑和篆刻的手抄经文。
而一墙之隔就是破败的居民楼。晾衣架上是各种被子衣物,私接的电线被棍子挑开挂在屋檐上,地上的积水让人不敢猜测它们的来源。
教堂大门临时搭建了一个神龛,被帘子遮盖着,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瑞博看见弥撒队伍开始排队交钱。那些教徒,有地伸出手臂扫码,有的则直接捐出一些首饰和艺术品。瑞博发现自己前面的一个衣着破烂的信徒,居然从兜里掏出一块金表捐了出去,心里想着这些人深藏不露真是有钱。
然后轮到瑞博了,瑞博啥也没有。
“你是什么意思?你的虔诚呢?”收钱的高级教徒质问道。
“我?。。。虔诚?。。。。”瑞博有些尴尬,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块没吃完的合成饼干。
“你这个叛逆!揍他!”
就在瑞博即将被教徒们围殴的时候,索瑞主教一把将他拉走。
瑞博有些不好意思地感谢:“抱歉,我不清楚这个流程。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怪我没和你讲清楚。这个弥撒也叫普迦仪式,这次的普迦是神子大人亲临主持。通常富裕的教徒会通过捐献购买‘虔诚’,这样才能在前排观摩神子天威。普通教徒只能在外围,旁听渺渺知音,圣训讲经。”
“恕我直言,难道虔诚也能用金钱购买吗?或者说,金钱能换来天父的祝福吗?”
索瑞主教倒也不生气,他想了想解释说:“虔诚自然因人而异。在我看来,把最坏的金钱贡献给虔诚,也好过把最好的虔诚贡献给金钱。至于祝福吗,你要明白。命运的任何礼物本身就自带价码,人类脆弱的躯壳往往无法承担,迷途的羔羊需要指引。而这,也是你到此处的原因不是吗?”
逻辑无懈可击,真是完美的回答。瑞博算是领教了这群神棍得厉害。
“那么。。。。。金牛联邦的价码。。。。。。。。”
索瑞主教做了寂声的手势,指了指神龛说:“神子大人要来了,瑞博先生,有些东西您得亲自问他。”
教堂门口突然变得安静,这种安静很奇怪,就像聋了一般。瑞博感觉气氛不太对,侧身躲在索瑞主教的身后。
一个高位截瘫,一个瞎子和一个癌症晚期被领到台上。
“须弥芥子,璀璨星河。”台下的教徒们断断续续地念诵着。瑞博感觉到气氛更加压抑,可是信徒们却兴奋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