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文宣帝吩咐。
傅闻烟遵从的挺直基本,双手交叠放于小腹前,微微抬头看向文宣帝。
对上他充满压迫的审视目光,也没有丝毫的慌乱,依旧是那副谦而不卑,端庄的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的模样。
文宣帝盯了她片刻,忽然露出一个和善长辈般宽和的笑。
“皇后总说你这丫头调皮不知礼数,朕今日见了倒是觉得皇后谦虚了。”
傅闻烟的姿容仪态,哪怕是宫里的公主也比不上的。
听到这话,傅闻烟可不觉得文宣帝是在夸赞自己。
她腼腆的微微垂首:“陛下谬赞,天子威严,臣女不敢失礼。”
“哦?这样说来你在皇后面前就敢失礼了?”文宣帝像是随口一问:
“难道在你眼里,朕比皇后威严?”
“陛下天人之姿,自然是威严的。”至于和皇后比?那当然怎么看都差一点。
原书中,若非皇后后来为色所迷,被信任之人背叛中毒暴毙,这太上皇谁做还真不一定。
文宣帝眼中闪过一抹暗色,这话虽然听得人心里慰籍,但傅闻烟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果然不愧是大将军府养出来的,外面传言再怎么蠢笨,真正接触到了却还是能看出对方是一只善于伪装的狐狸。
也是这个时候,文宣帝才真正的审视起眼前的傅闻烟起来。
他问:“那日你所作之诗,是自己写的?”
傅闻烟假装没听懂,问:“陛下所指是?”
文宣帝瞥了她一眼,提醒道:“葡萄美酒夜光杯……”
傅闻烟打断他:“回陛下,臣女当日说了这诗乃是臣女背的,并非臣女所写。”
“哦?”
文宣帝也不知信了没信,又问:“从何处背得?”
傅闻烟淡定的扯谎:“幼时一个游历的老者,这诗臣女当时觉得写得极好,便背下来了。”
“难道,不能背?”她惶恐又不安的看着文宣帝,双手紧张的抓着衣角。
文宣帝视线从她手上扫过,见她的紧张不似作假便信了两分,他道:“不是你写的便罢了。”
还没等傅闻烟放下心来,又问:“那你昨日所作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也是抄的?”
“这倒不是!”傅闻烟赶紧接话:“这是臣女写的,陛下是不是也觉得极好?”
文宣帝沉默一瞬,一时半会竟然不知该怎么接这话,傅闻烟却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雅阁的那个花魁叫醉星,臣女当时觉得这名字还挺好的,然后随口一念就作出两句诗来了。”
“陛下若是也觉得极好的话,是不是该夸夸臣女?”
她期待的大眼睛眨巴着,那双精明的凤眸里竟是生生流出几分单纯。
文宣帝一时竟然分不出她这般是装模作样,还是当真如此单纯。
嗤笑了声,他道:“你倒是会随口一说。”
一张嘴就是千古名句,诗里的意境,怕是连国学里的夫子都没几人写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