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如姬茹芬所想,她用一万两银子,真的砸回了那些劫匪手中,她姬茹芬与贼人往来的所有书信;
当书信握在手中,姬茹芬只略略看了看,证实自己的笔迹,便再也不想多看一眼了;
皆是因自己的愚蠢,让那些贼人攥住了把柄,姬茹芬,多可笑,自栩的运筹帷幄让狗吃了?写什么书信啊,口口相传才是万无一失,现下想清楚还有什么用;
她愤恨的一把火,点了那些书信,目不转睛的盯着书信化为灰烬,那一刻,好似把胸口重压的大石搬开了一般,终于,姬茹芬可以舒舒服服的吐出一口浊气了;
胸口不那么憋闷了,可微一侧目,放在桌上的当票,又使得她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唉!已然是山穷水尽了,自己还欠着自家大哥不菲的银子呢,日后怕是想再振作起来是难上加难了;
姬茹芬颓败的坐于桌前,单手扶额,痛思如今的自己,破败的身子、穷困的境地,日后如何再翻身啊?
脑中蓦得闪出,姬家长辈曾经对自己如何关爱,日后便会如何厌弃的神情;
又是一闪而过,她脑中出现了长辈们夸赞姬茹心的场面;
姬茹芬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赞她?哼,贱人不配被任何人称赞,自己如今不好过,那个贱人怕是会伤心欲绝吧,好,自己要去看着,自己要在她哭得死去活来时大笑,要狠狠的笑给她看;
于是乎,姬茹芬再也沉不住气了,她气急败坏的起身,直接冲出了门;
她要当面质问那个该死的贱人,最重要的,她要亲眼瞧着,姬茹心在得知是她害死了自己亲娘时,那痛不欲生的可怜样子;
红卉见自家小姐状似疯颠的飞奔而去,忙不迭的跑出去追人;
姬茹芬带着红卉刚踏进如心院,便觉不对劲,院中没有下人,只见到一个白兰,其他下人去哪了?
“大小姐止步,三小姐此时不方便见您。”白兰见到姬茹芬,也是一惊,忙上前两步拦住她;
“怎么,如今三婶掌家,这姬家的规矩都改了不成?竟由着你这个小浪蹄子当家作主了?”姬茹芬冷冷斜睨着白兰:“贱人教导出来的就是贱婢,成日里穿红着绿打量着勾搭谁呐?我瞧着你和你那个下作的主子一般,都是些下三烂的货色。”
白兰平白无故的被姬茹芬一番羞辱不说,她还辱骂自家小姐,又气又急,可她知晓,现下不能顶撞这位大小姐,当下就红了眼眶;
白梅正从屋中走出,听到姬茹芬这番极尽羞辱的话,快步上前,恭敬福一礼:
“大小姐,咱们虽是姬府奴婢,可说到底也不是您院子里的人,是非曲直皆有三小姐管教,就不劳大小姐您费心了;再说,奴婢们的衣裙都是有规制的,大丫头皆是如此穿着,您瞧瞧您身边的红卉姐姐,不是与咱们都是如一穿着嘛,姬府各院并不是只有如心院特殊!您口口声声指责咱们这身衣裙是要勾搭人,那是不是对老夫人定下的规矩不满呢?那您大可以去老夫人面前分说,如此的斥责咱们这些个作奴婢的有何用啊!”
姬茹芬原被白兰挡下,一时气恼,才失了平日的端庄,口无遮拦的一番污辱叫骂,没成想,这个叫白梅的死丫头,牙尖嘴利,竟与姬茹心顶撞自己的样子如出一辙,她再也忍不下心中这口气了,一扬手,一巴掌扇在白梅的脸上;
“你这个不知尊卑的贱婢,三小姐?哼,这姬家还轮不到你们那个卑贱的三小姐说了算,我才是姬家最为尊贵的嫡小姐,只要我一句话,你们这起子贱婢定会被乱棒打死。”
房门打开,和风从屋内走出来,他在屋中便已听到姬三小姐贴身的婢女被人辱骂,出来时,正好见到那个瘦小柔弱,样貌清秀的白梅,被这个姬家大小姐打了一巴掌,实在有些看不过眼;
他阔步上前,直接挡在了白兰和白梅的面前,正色道:
“姬大小姐,王爷有令,姬三小姐房中有病人正在休养,不可大声喧哗,所以,还请收一收你的小姐脾气,回去吧。”
姬茹芬在见到承平王身边的随从和风,惊讶不已,王爷?承平王在如心院?完了,自己刚才的动静不小,这,这,王爷是不是已然听到自己的叫骂声了,自己在王爷心中怕是全无端庄的样子了;
思及此处,姬茹芬立马收起了狰狞的面容,换上了温婉端庄的笑:
“王爷来了!还真是令姬府蓬荜增辉啊,哎呀,怎生没人通报呢,这王爷,独独来了三妹妹的如心院,似乎……不合礼数吧。”
“姬大小姐请甚言,王爷不是来访姬府,是单独来探望姬三小姐的,加之,听闻姬老夫人带着家中女眷去避暑了,便没有打扰姬府中其他人;咱们王爷入府时,已然通禀过姬府主事之人了,就不劳姬大小姐操这份心了。”和风冷冷盯着面前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子,心中无比厌烦;
“原来如此。”姬茹芬在听到和风的话,俨然要端不住温婉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