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浩阔很满意姬茹心的所作所为,不愧是自己看重的女子;
他燕浩阔,对敌人可是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他深知一个道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所以,他一直不想让姬茹心来见这个恶毒的女人,就是怕她被姬茹芬,如此时这般声泪俱下的表演所打动,使姬茹心生出了恻隐之心;
不过,他也打定主意了,来就来,若这个小女子真的心软了,他不会干涉姬茹心的决定,自己会尊重这个小女子的心思,即使她日后身边危机四伏,他燕浩阔有信心能保护好这个小女子;
眼下看来,自己多虑了,呵呵,这个鬼机灵的小女子,就是来逼疯姬茹芬的;
不对啊,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应不是个爱逞口舌之快的人啊,很是不对,她啊,不知这心里又盘算着什么呢!
姬茹心用足尖狠狠的踢开了姬茹芬抓着自己裙角的手,就如前世姬茹芬对自己做的那般,缓缓道:
“我,姬茹心,身为姬家子孙,得姬家荫庇长大,自然和姬家一脉相承,一举一动皆要遵姬家的规矩;既然,你已被祖母和大伯除族断亲,那便不再是我姬家的人了;所以呐,这一声三妹妹,你还是莫要再攀附我了。”
姬茹心言尽于此,再不去看趴在地上的姬茹芬,回身对燕浩阔轻声说道:“王爷,可以走了。”
燕浩阔颔首,牵起她有些冰凉的指尖,温声提醒:“路滑,小心。”
姬茹芬跌坐在铺着干稻草的地上,看着姬茹心和他挚爱的承平王燕浩阔,十指紧扣,并肩而去的背影,她的眼中几乎要渗出鲜血;
这个姬茹心,为什么她可以获得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明明自己才是姬家最出众,最端庄的女儿,不,自己不会输的;
姬茹芬攥紧拳头,咬着牙狠狠的高声吼着:
“王爷,王爷,您都看到了,她姬茹心在您面前都是伪装的,她半分怜悯之心皆无,她对亲人的漠视,对姐妹的残忍,您,您怎生如此信她,王爷……”
她歇斯底里的叫喊,没有得到一丝回应,燕浩阔的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姬茹芬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低声怒吼:“姬茹心,你害我至此,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监牢中的时光,十分痛苦,且十分漫长,时时刻刻、日日夜夜对于姬茹芬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每一间牢房里备有一只破碗,装着一点子清水,是狱卒分发给囚犯的饮用水;
姬茹芬渐渐冷静下来,她似是痛下决心,撕下已然破烂的衣裙一块小角,布料蘸着碗中的清水,垂头,就着那碗中水的倒影,仔细的将自己的俊脸擦拭干净;
她将头发以手指为梳,重新梳理一番,再轻撕下一小条布,用力将头发盘稳固;
一切料理妥当,姬茹芬背靠着墙,微微闭起双眸,心中思绪万千的盘算着;
眼下姬家所有人都已放弃了自己,但是,她心知,至少还有一人,一定不会弃自己于不顾,这个人就是她的母亲,姬家大房大夫人宋春莲;
事到如今,只能去向母亲报信求救了,让母亲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救自己;
这个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母亲掌管姬家十数年,即使如今落魄了,可周转的银子定是不会缺;
只要母亲能帮衬自己,花点银子买通看守的狱卒,然后,找一个身形年纪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女子,混进监牢之中,来个狸猫换太子,替自己坐牢,绝非一件难事;
届时,她姬茹芬便会重获自由,那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了;
正在此时,“开饭了”每日派饭的狱卒张三提着大食桶,嘴里高声喊着,走进了监牢的甬道;
他身材瘦小,衙差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停的晃荡着,隔着很远都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汗臭味。
只见,张三先是将一个空碗伸手于栅栏内放在地上,再用长勺舀了一勺如同猪食一般,粗糙的牢饭,隔着监牢栅栏伸进了牢房,将饭菜倒在那只空碗中,声音干哑难听:“吃饭了”;
他叫了一声,而那双贼眼滴溜溜的,在姬茹芬俏丽的面庞上打着转;
姬茹芬勉强压下心头的嫌恶,冲着张三娇媚一笑:
“张大哥,我肚子好疼啊,你能来帮我看看吗?”
张三顿时懵了,啥?叫他大哥?这位大小姐自进了监牢可是傲慢的不行啊,起初对自己大吼大叫的漫骂,后来就开始用极尽嫌恶的眼神瞪自己,最后,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了,今日这是为哪般?
张三虽然想了一大堆前后反常之事,可心花怒放那是必须的,还有着两三分谨慎在,姬茹芬的身份,他要顾忌着些;
于是,他故作正经的说道:“你肚子疼找我有何用?我又不是大夫,不会看病,我就是个送饭的。”
“哎呀,张大哥,我这疼啊,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女人身子上的不爽利罢了,你过来,我告诉你哪里疼,你帮我揉一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