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姬府,兄妹三人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姬兰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中,遣散婢女,独自一人静静的坐在床边;
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回想着,今日在澜楼里,沈欣蔓和于珊珊那极尽羞辱的话,那轻蔑鄙夷的眼神;
那些话就像是梦魇一般,在姬兰的心中笼罩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不觉间,眼中淌出两行清泪……
如心院中,白兰一面为姬茹心卸去钗环,一面有些忧心的说道:
“小姐,奴婢瞧五小姐那模样实在是受尽了委屈呢,沈小姐和于小姐也太过分了,怎能对五小姐说出那些话呢?奴婢听着极为刺耳的。”
姬茹心挑了挑眉,不置一词;
“不过,奴婢见您后来为五小姐出了一口恶气,甚是痛快呢,想来,五小姐定会感激小姐您的。”姬茹心从铜镜中看了看白兰单纯的笑脸,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白梅在一旁归置着姬茹心的衣裙,闻听白兰之言,便盯着自家小姐的神色,但见姬茹心摇头,眼珠一转,将手中衣裙放好,便来到姬茹心身后;
“小姐,奴婢想着,五小姐应不会……许是,不会如您所想那般的。”
姬茹心自镜中看向身后的白梅,笑问:“我想得那般?”
白梅歪着小脑袋,俏生生的看着自家小姐,略一思忖,露出笑脸:“小姐,您是在考奴婢吗?奴婢是想到哪说到哪的。”
姬茹心微微颔首,示意她说话;
“奴婢想着五小姐应不会,额,应该不会把今日所受的委屈,记在您的头上吧。”
白兰吃惊的看着身旁的白梅:“你说什么呢?怎会?小姐今日可是给她出气了呐!”
白梅微微摇头,看着白兰说道:“若她真能如你我一般想到是成的,就怕她想错了心思,觉得是小姐盖过了她,今日她的委屈都是因着小姐而受的,与她自身无干。”
白兰一脸懵得看了看白梅,又自镜中望向自家小姐,不明所以的神情,不能言表;
姬茹心微一点头,轻蔑一笑:“无妨,她爱如何想就如何想吧,左不过,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人。”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今日又下了大雪,如心院,姬茹心手抱琵琶,边弹边唱,低眉信手,歌声哀怨婉转,动人心弦;
“小姐您唱的可真好听,这是何曲目啊?您未曾弹过的,反正,奴婢是从未听的!”一曲终了,白梅兴致勃勃的问道;
姬茹心将琵琶放在一边,整理着谱子,答道:“凝霜幽”
“啊?这不是小姐前些日子读的那卷书吗?原来这书还有曲子啊!”白梅惊道;
“呵,没有,是我读了之后甚觉有感,便为之作了词,谱了曲,正好澜楼也可用得。”姬茹心淡淡一笑;
“小姐,您,您还会作词谱曲啊?您好生厉害呀!”这一声惊呼出自白兰;
此时的白梅和白兰,眼中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姬茹心不以为然的笑了;
前世的她,双腿残疾又不能生育,为了讨好隆元麟,也为了掩盖自己的缺陷,她只能拼了命的学习诗书才艺,恪守本分,贤良淑德,只为将自己包装成一位称职的五皇子妃,一位贤德的皇后,能在隆元麟的心中博得一席之地;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愚不可及,一个残废,哪怕再优秀也不过是个多才多艺的残废罢了,两者在本质上没有多大区别的;
姬茹心思及前世,心中怒火翻涌,她起身来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迎面凛冽的寒风席卷而来,像是一头猛兽一般,钻进了温暖的屋子;
“小姐,您这是做甚?快别站在窗前,还是让奴婢把窗户关上吧,仔细冻坏了您的身子。”白兰被刺骨的冷风吹得一个激灵,赶紧上前说道;
姬茹心冷冷一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依旧垂雪洒白,屋檐上已经覆上了厚厚一层的积雪,今年的冬真得很冷,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白梅,大伯和二哥下朝归家了吗?”
“还没,小姐这一提,二少爷确是较平日归家晚些的。”
姬茹心突然发问,引得白梅似是才反应过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