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喜庆的大年夜,姬家迎来了不速之客监察御使祁元化,还带来了如此的噩耗,姬家众人皆是傻了眼;
当祁元化讲出了‘赈灾物资’四个字,姬家二少姬温安不禁浑身一震,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出大事了!
姬茹心稳稳的坐于原位,微微垂眸,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姬大人,因着暴民的冲突,苏南府下辖的三县,可是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不知,此事你可有耳闻啊?”祁元化冷声发问于姬玉福;
“不曾有所耳闻。”姬家大爷姬玉福闻听,手心冒出了薄汗,他隐约猜到了,今晚祁元化前来的真正目的,可面上却依旧强装镇定的问道:“灾民暴动与我有何干系?”
“呵,确实与姬大人无干,不过,和你的二弟,姬家二爷姬玉泽可是有着大大的干系啊!”祁元化顿了顿,扫了一眼桌上的席面,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刚刚已然说得很是清楚了,出了纰漏的赈灾物资正是你的二弟筹集,由你上交于朝廷的那批,怎滴,姬大人是被这一桌子的珍馐美酒堵住了耳朵,没听清楚吗?”
姬玉泽早已听明祁元化所言,面色陡然一变,早已站起身,不可置信的一个劲的摇头,想插言分辩几句,却碍于自家大哥一直与祁元化相谈,顾着礼数不曾为自己辩解;
可如今这话已然是提及了自己,他可是不能再顾这顾那了,直接强辩道:
“祁大人,绝无可能,那批物资都是我亲自筹集而来,能出何纰漏?这事……”
“姬二爷,有没有出纰漏,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你有何冤屈,还是留着跟问审的刑部官员说去吧,本官前来,只为了拿你,其它一概不管不听。”
祁元化可是不会与一介白身的姬玉泽废话,直接断了他的话,能与他说上这一两句,不过是看在姬家有从三品的姬玉福和五品的姬温安罢了;
只见祁元化一挥手,下令道:“来人,带走。”
此时的姬温安挺身而出,挡在了自己父亲面前,清秀的脸颊上乌云密布:
“祁大人,我父亲只是一介布衣,却能为家国奉献一己之力,不求回报,您眼下说拿人就拿人,是不是有些于情不合呢?”
姬茹心初见姬温安冲动的挡在二伯父姬玉泽面前,她也站起了身,想去阻止姬温安,可再听得他说出‘于情不合’,便心下稍安了些;
还好,她这个二堂兄没有冲昏了脑子,此时说‘情’讲义甚好,人家祁元化可是奉旨来拿人的,若是他冲动的说出‘于理不合’,那可就是犯了大忌的;
理?呵,这个古代啊,最是没理可讲的,常言官大一级压死人,便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警句;
如今这‘理’字是在皇上手中,谁敢与皇权论道理、谈公平啊!
在听到祁元化一声令下‘带人’,桌上姬家众人再也坐不住了,皆纷纷起身,老夫人由三夫人苑秀扶着,颤颤巍巍的也站了起来;
二夫人莫冬清更是红着眼眶,泪珠一个劲的往下落,不过,还算是能稳得住,没有上前拉扯哭闹;
祁元化也同姬茹心所想一般,冰冷的眯起双眼,盯着面前这个年纪轻轻,却平步青云的姬温安,笑容带上了三分嘲讽:
“姬员外,本官也正纳闷着呢,你说你们姬家费尽心机,却好事办成了坏事,这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反倒是得了牢狱之灾,本官甚是好奇,你们到底是如何想的,为何偏要做这个出头鸟呢?”
“你这是……”姬温安被他嘲讽的话,气的胸口一滞,话一顿;
却是给了祁元化说话的当口:
“姬员外,本官的话可能说得不太中听,可句句皆是实言,你刚说于情不合,可这情,是不是也要有人领才算啊。”
祁元化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继续讥讽道:“唉,既然铁了心要博个美名,那就把事儿办的漂亮些,这般虎头蛇尾,只想着要面子却不要里子,自然是落不着好的。”
姬茹心定定的看着祁元化,此人竟如此嚣张猖獗,他背后定是有权势之人为倚仗,且赈灾物资之事,也必然是有人在背后谋划指使的,所以,与此人做口舌之争根本是毫无益处,他不过就是个棋子罢了;
于是,姬茹心来到姬温安身旁,低声耳语:“二哥,问清物资到底出了何等纰漏?”
姬温安蓦然惊醒,姬茹心正提到了裉节上,这才是关键所在;
他忙按捺住怒火问道:“既然祁大人一口咬定物资出了纰漏,敢问祁大人,烦请讲一讲这物资到底如何了?”
祁元化看到姬茹心与姬温安耳语了,只一瞬间,姬温安便稳住了心神,所问之言已步上重要之处,他不禁又看了姬茹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