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隆元麟执意要姬茹心讲上一讲,她对人才的见地,这可正中了姬茹心的下怀,因为,今日备‘饵’钓他,就是为了那个关键的局中之人;
“既然五殿下想听听姬茹心的拙见,那我便在您面前卖弄一二吧。”姬茹心嫣然一笑,落落大方的侃侃而谈:
“天地之大,各类英才不知凡几,有人善谋、有人善断,这就好比春日百花争奇斗艳,可,各花入各眼,无人能说哪种花最是美艳;我只说一个道理,若让车驾载人之马日行千里,怕是不能的,可若让千里马,套车载人,怕是也未必能胜任;所以,伯乐才会名垂青史,不是因为他只能识得千里马,而是因为,他将所识出的千里马,发挥了最大的长处,最大的效用。”
隆元麟目光中所有情绪一瞬间都消失了,只定定看着姬茹心,眼底慢慢升腾起探究之色:“姬三小姐是何意?”
“京中之人皆知,五殿下,与人和善,礼贤下士,门下幕僚众多,可,您却是一直求贤若渴。”姬茹心微一顿,淡笑道:“姬茹心敢问五殿下,您可有留意过一位名为钱闽的幕僚?”
“钱闽?”隆元麟被姬茹心的一记反问,弄得有些发懵;
他仔细在脑中思索着,可多年间他招贤纳士,手下积累的门客实在太多,一时间,他竟想不起自己的幕僚中有此一号;
“姬茹心早年间,曾偶然拜读过钱闽所作的一首诗,甚是喜爱,便一直留心打探着此人的消息,得知他家境贫寒,却十分有理想抱负,最后,辗转投入了五殿下您的门下;不过,此人过于矜持,且还有着才高的冷傲,想来定是一直隐匿于众幕僚之中,刚见五殿下不知此人,看来是我猜对了,您应是从未留意此人吧!”
钱闽,便是姬茹心所寻的关键之人,若想整垮一个皇子,表面的功夫定是不足以令其夭折,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凭着前世的记忆,钱闽是个很有野心,且颇具才华之人,细算下来,怕是一年后,他必会大放异彩;
前世隆元麟能坐上高位,这个钱闽可是个重要的谋士之一,只不过,此时的他还没能得到隆元麟的关注,就看刚才自己提及钱闽,隆元麟压根就不知道他这一号人物;
果然,隆元麟摇头了:“本宫确实没有留意过此人,不过,一个小小的幕僚,竟能得姬三小姐如此推崇,看来,他定是有常人难以匹敌的过人之处了。”
“呵呵,五殿下言重了,姬茹心一个女儿家,不懂这些,不过,五殿下可回去寻人一试,看看他是否有王佐之才。”
‘王佐之才’四个字一下子点中了隆元麟;
“唉,若说是五殿下并无与人争锋之想,那便放他去吧。”姬茹心微微轻叹,不胜唏嘘的又跟了一句,语毕,端起茶盏,品茶;
隆元麟仔细琢磨起姬茹心话中的深意,这个姬茹心轻描淡写几句话,尽显她的通透心思和伶俐才智,她没将话挑明,可话中之意却已表清楚,世间人才众多,如今正是储位之争的特殊时期,钱闽若真是可造之才,那必会助自己成就一番大事的;
不过,姬茹心今日突然提及此人,是否存了刻意而为呢?
于是,他略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嗯,经姬三小姐一番提醒,今日回去,定要找这个钱闽谈上一谈,看看他是否如姬三小姐所言,真的如此出众,不过,本宫却是有一问,不知姬三小姐看了他哪一首诗,竟会令你如此欣赏呢?”
姬茹心就等着他起疑呢,隆元麟的性子怕是这世间,没有几人比自己更了解了,多疑就是他的本性;
“回五殿下,年头已久,全诗,怕是姬茹心已记不清了,不过,倒是记得几句精彩之处,尚可诵于五殿下一听,以待您回府见到钱闽加以求证。”
“不不不,本宫没有疑姬三小姐之意,只是好奇尔。”
姬茹心直言不讳的戳破了隆元麟的猜疑,令他颇为发窘,忙出声解释;
也不多矫情,姬茹心略一清嗓,大大方方的将李白那首《司马将军歌》的后几句诵了出来:将军自起舞长剑,壮士呼声动九垓;功成献凯见明主,丹青画像麒麟台;
姬茹心诵完此诗,继续饮她的茶,笑而不语,只是打量着他;
隆元麟此时的眼中都冒火了,这心热难耐如火烧一般,自己竟然不知身边有这般高才之人,听听这诗中之意‘功成之日’、‘麒麟台’,隆元麟真得想立刻就回府去召见这个钱闽了;
隆元麟并未看出,此时姬茹心的笑意中带着轻蔑之意,更是不明姬茹心的心中所想;
这个钱闽确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可,是人就有毛病,而他的毛病嘛,呵呵,日后他得以器重,恐怕会不知收敛,给隆元麟的五皇子府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