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面有难色,原来皇汾流等之界十分严格。
上九流是为尊贵、中九流是为良善、下九流为卑贱、流外统称罪囚,彼此之间不得有丝毫僭越。
即便在酒楼吃饭,上中下三流也要分坐而食,避免混杂。
至于流外的罪囚,是根本不许进入酒楼、茶社、饭庄等场所的。
可……
谁敢阻拦那身高八尺的流外罪囚?
胖子将心一横,干脆随他们去吧。
被官兵逮到,他大不了挨几下板子,赔些罚钞。
若惹恼了这伙人,至少也是房倒屋塌,说不定还要搭上性命。
魏无心在金灿和铁秀的“搀扶”下,随众人登上三楼。
三楼不愧为上流尊贵之人专属之地,布置的十分清静雅致。
四周有绿栏杆围着,中间约有十几座阁儿,皆以粉墙隔开。
上流尊贵之人各处阁儿中饮酒说话,互不打扰。
此时,那些上尊已从栏杆处回来。他们刚刚听到外面喧闹,却并未看到谁在打架,也就作罢了,继续回阁儿内吃喝。
赵齐贤等人找了座阁儿坐下,立刻有伙计鱼贯捧着食物上来,当然那四个已被吓破了胆的弱草不在其中。
魏无心见到这么许多吃食,刚要动手,葛娣抄起一盘菜,直接摔到伙计脸上:
“好杀才,竟敢拿这寻常饭菜待我们?”
“叫你们掌柜的过来,我与他说话!”
边墙城中,粮食贵过性命。
葛娣胡乱扔粮食,如同杀人。
这惹无心不满。
刚要发作,见胖子一溜小跑,从楼梯口过来,又是哈腰又是打拱:
“诸位息怒,诸位息怒。”
“这些已经是小店最好的菜品,我怎敢慢待诸位?”
葛娣也曾是超流绝等的正神,地位如同今日飞仙,居于上流一等一品的亲王、公主之上,仅次于无上的皇帝。
她什么美味没吃过,又有什么规矩不懂?
寻常酒店,只得一层,要么专门接待上流尊贵之人,要么只为中流良善之人人提供酒饭。
酒楼必须是三层,才可以做上中下三流的生意。因为唯有三层,才能避免混杂。
一楼坐的是下九流,只配吃粗茶淡饭。
二楼坐的是中九流,倒不乏鸡鸭鱼肉。
三楼坐的是上九流,全都是山珍海味。
如今掌柜的虽然许他们上三楼,却拿寻常的鸡鸭鱼肉给他们吃,不正是欺负他们不懂规矩?
那掌柜的确实是欺他们,因为刚才魏无心连潲水都吃的香甜,他还以为几盘鸡鸭鱼肉就可以打发了这行人。
葛娣暗暗唤出体内血丝,将掌柜的双脚缠住,随后在他胸口上一推。
掌柜的站立不住,向后倒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葛娣冷哼一声,随口点了几道菜:
“量你这小小的店,也没什么珍馐。”
“你去吩咐厨房,做些脑瓦刺、千里脯、又风鱼、黄雀鲊之类。”
“还有天花包子、荷莲兜子,大盘的端上来。
“酒要天门冬,汤要桂沉浆,对了……”
不等她说完,魏无心已经饥肠难耐,拍着桌子喊叫起来:
“舒乐!胡鲁达!”
铁秀一把揪住无心的衣领:
“将军,这厮会说蒙古话,果然是个奸细!”
赵齐贤用小眼睛瞥了下葛娣:
“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