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通风小窗里照进来,洒在米歇拉那头凌乱金发上,辉映出点点亮斑。这姑娘凌晨三点钟才开始睡觉,现在显然不是个起床的好时机。过了一阵子,悉悉窣窣的动静从身后传出,沃森侧头一看,披头散发的米歇拉下了床。
昨晚睡得十分随意,现在她身上只有一件开扣毛衣,牛仔裤则是直接丢去了椅子。白皙的足尖在地板上探着,终于一寸一寸摸到了靴子。她很快站起身来,摇晃两下往门外走去,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沃森的目光。本以为对方是在梦游,直到一阵冲水马桶的声音传过来,沃森才确认这个喝高的金发姑娘只是去解个手。
哐!
这门摔得有点响。
米歇拉摇摇晃晃地回来了,进门之后呆楞一阵,这才找到床铺的位置。女孩的步伐踉踉跄跄,像个僵尸一样傻乎乎看了沃森几眼,然后慢吞吞来到床边,整个人就这么砸了上去。两只靴子吧嗒几声脱落在地,米歇拉脸上带着一脸慵懒的微笑,睁开半边眼睛看见了沃森。
右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比了个‘OK’的手势。
沃森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噗!
女孩的右手砸到床单上,整个人彻底不动了,里里外外透露着安详。沃森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回想了一下刚才那副香艳场景,顿时就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不安分。犹豫了一阵子,沃森干脆站起来往外走去。
长长的走廊依旧十分安静。
敲响四眼的房门,几秒钟后开门进去,这个疯狂科学家依旧还钉在椅子上——房间里的尿骚味已经很浓重了,地上大大小小的瓶子罐子太多,鬼知道恭子女士到底用哪个解决了问题。不过这不是沃森操心的事,他只要确定人还没猝死就行。
留下一句‘你今晚必须得睡觉’以后,沃森退出了房间。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入耳朵。
把M9手枪拔出来轻轻上膛,他紧贴着门框,枪口对准来人的方向。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略有些嘶哑的女声从门外传进来:“这里是鲁珀,我要进来了。”
......
“あああ!欲しくない!(啊啊啊!我不要!)”
浴室里的动静比之前激烈了不少。
显而易见,法国人妻回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几天没怎么睡的山田恭子女士拖去洗澡。而沃森自己,则是把那一小车军火箱扛进地下室里,里头有些狼妈准备的圣诞节礼物。鉴于幽灵、维克托和贝尔特威这三人组还没回来,他们的份就先放着。
鲁珀回来的时候跟沃森简单聊了一下,那仨男人最近两年都会组队去一个老地方:位于荷兰阿姆斯特丹的德瓦伦,那里算是全欧洲最着名的红灯区之一。几乎是从公元13世纪开始,德瓦伦就产生了与此相关的团体,沃森也不知道该不该赞一句历史悠久。
拖着箱子打开了鲁珀的房间门。
这同样是个摆设十分简单的居所,或许是因为不常使用的关系,大块大块的防尘布遮盖着家具。要不是被单一角露出的半截文胸,整个房间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女人住的。沃森很快就把所有的军火箱放好,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搞定了?快来帮忙。”
刚出去就碰上了鲁珀,狼妈是一点都不客气,拉着沃森一起去清理四眼的房间。足足折腾了十几分钟,半昏迷的山田女士才被抬出来丢在了床上。鲁珀带着沃森来到走廊,直截了当地发问:“我不在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啊?”
沃森没反应过来:“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挺好的。”
女人陷入沉默,半晌,才接上一句:“那四眼的......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她的,那个懒虫不可能闲得没事干去做这种东西。”
她伸手指了指。
噢,你是说这个啊......
那天的场景重新出现在脑海里,沃森看着脸色有些奇怪的狼妈,心里感到一阵荒诞。这事要怎么解释呢?我和贝莎在实验室里干柴烈火、差点烧起来;然后被绑着的四眼正好睡醒,哇哇乱叫打扰了贝莎的兴致,气得这个女人掏刀子冲出去?
其实‘干柴烈火’还不至于。
那天事情根本没发展到这一步,可要是不这么说,也很难解释贝莎为什么会生气。
“漂亮男孩......”
法国人妻那张柔媚的脸凑过来,随之靠近的还有股轻淡烟味。女人脸色越来越奇怪,既像是愤怒,又像是调侃:“我知道四眼一直对你挺感兴趣,跟我说实话,事情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不是我干的。”沃森瞪起了死鱼眼:“这事你得问贝莎。”
“我怎么了?”
话音刚落,米歇拉的声音就从后边传出来。
走廊上的两个人齐齐转头,看见金发姑娘从沃森的房间门口出来。女孩下身的牛仔裤腰带都没系上,裤头半垮着露出一块白嫩的小腹,显然是匆忙走出来。鲁珀的眼神在沃森和贝莎身上来回转动几圈,最后撇着嘴角挑了挑眉毛,举起两只手掌:“好吧,是我误会了,没想到你们这两个家伙进展还挺快的......等等。”
她瞪大了眼睛:“你的皮肤......你痊愈了吗?”
米歇拉眨眨眼,伸手撩着头发往浴室走去:“如你所说,我们两个进展挺快的。”
半小时后。
啪!
地下室健身房间里响起拳脚交加的动静,沃森拉来椅子,一边啃零食一边看着空地上两个女人打架。他看得出来,米歇拉的新样貌确实很惊人,狼妈嘴里说着切磋一下,行动上也确实这样做了......当然,沃森觉得这其中还有四眼的因素,但他什么都没问。对战双方的装扮都差不多,除了迷彩作战裤和运动背心以外,上下的关节部分都戴好了护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