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酥!”
脚步声急急跑来。
“少爷,怎么了?”
“夫人还没洗好?她人呢?”和燊问,眼神渐渐凌厉。
“夫人说要泡澡……支了奴婢出……”桃酥声音渐渐小下去,她也意识到了不对。
月殊每次将她支开,就会不见人影。
浴房内蒸腾的水雾早散了,寝衣搭在衣架上有些潮。
浴桶内空荡荡的,哪有人在。
和燊换好衣服,走到门口处,苑门一声轻响。
无忧探进头,“少爷。”
“如何?”和燊忙问。
“死在了床上,刑部今晚才将尸体拖走,如今放在义庄。”
他这么晚回来,就是为了去义庄确认真假。
“知道怎么死的吗?”和燊又问。
“那女的身上全是伤痕,”无忧回想起在义庄看到的画面,心有不忍。
“伤痕?还有其他异常吗?”
无忧回忆。
“那女子眼睛蹬着,嘴巴张得很大,嘴巴和面部皆有些发紫,像是……像是窒息死的。”
若是刺客,直接杀了就是,没必要将一个弱女子捂死。
太蹊跷了。
更让和燊惊疑的是,事情刚发生,皇甫卓死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
这妓子的死,却好似被特意遮掩了下来。
尸体都是半夜才拖走。
此时的月殊一身夜行衣,人已经到了快活林附近。
快活林没了先前的莺歌燕舞,灯火都黯淡了好几分。
她蹲在不远处屋檐暗影里观望了片刻,瓦片踩出极细微的响声。
只片刻,她就贴身到了快活林一楼窗户边。
月殊竖耳倾听,里面不时传来抱怨声。
大理寺的人走了,老鸨子将快活林的姑娘们聚在一个房间内训话。
廊道内静悄悄的,月殊摸到一个房间换了身衣服,又特意蒙了一层面纱。
两个龟奴守在门口,一转头,拐角处一个高挑窈窕的身影走了过来。
龟奴横了她一眼,“老早叫你们过来,磨磨蹭蹭干什么!”
月殊体态婀娜,娇媚道,“今日空腹喝了酒,胃难受得很,这才来晚。”
老鸨子已经进去了,龟奴不敢耽搁,将门推开一条缝。
屋子里燕环肥瘦,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一个个将老鸨子围在中间,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妈妈,咱们店会不会关门啊。”
“是啊,妈妈,那可是皇亲。”
“妈妈,人死在了这里,咱们会不会被问罪。”
月殊反手关好门,待在最后边角落静听。
老鸨子被纠缠得心烦,怒道,“都闭嘴!”
屋子里安静下来。
可也只是一瞬,三三两两便低低讨论起来。
月殊身前绿衣女子低声道,“用脚趾头想一下也知道,想重新迎客是不可能了。”
绿衣女子身旁紫衣服那个点头,“若抓不到刺客,只怕要拿咱们顶罪。”
绿衣服低低叹息一声,拉过紫衣声音压得极低,“要我说,还是雨荷最可怜。”
月殊听到“雨荷”名字,又贴近几分凝神细听。
“那些站在尖尖上的贵人哪会将咱们当人看,”紫衣怅然道,“不过,他刚弄死了雨荷,就被刺客杀了,分明是遭了报应。”
紫衣也被皇甫卓折磨过,得知他死了,心内还闪过畅快。
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狗东西,死了活该。
她在心底呸了一声。
身后,门一阵轻响。
紫衣回头,看到一个姐妹正要出去。
“你去哪?”
月殊被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