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临静仍旧懒洋洋跟在后面踱步,路过小厮身边时他停了下来,打量面前这被吓得出了一头虚汗的小厮,“不知这周武官,是如何死的?书房中可有什么异常?”
“是!是……”小厮打了个寒战,“被人一剑穿心!”他两只眼睛东张西望,像是生怕见鬼一样提防着,“没有异常……没有异常。”
池临静若有所思点了下头,“这周武官的夫人睡得这么踏实?听着响动也不出来?”
小厮却摇头,“不知、周夫人,住的院,离书房远。”
池临静也不再多说,绕过小厮,踱步前行还不忘环视着整个武官府。
在他走出三四步后,那小厮一翻白眼倒在了地上,竟是后知后觉被吓晕了。
他侧眸看了晕倒的小厮一眼,只停了一瞬,加快了脚下速度。
此事实在蹊跷。
周府书房内。
梅承庭紧皱眉头,半蹲下身子在周武官尸体一侧,与郑禾一齐检查尸身上留下的痕迹。
周安岳是被一柄极为普通的长剑贯穿心脏,那招式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明显是在剑术上有些造诣的人才能做到。
以殷罗与玉如意所站的角度来看,周安岳原本应当是坐在书房实木椅子上的,杀他的人从正面刺来,在他没有防备之时将其一击毙命,而后周安岳失重从椅子上滑落,才能形成眼下的景象。
书房红木长方桌上是展开的大梁灵州守军布防地形图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有关于大梁运货商道的书籍、以及陈列了从灵州到东海的各种官道林路的地图。
殷罗走到书桌前,伸手随意翻开了那些书籍,却忽的看见一个突兀的纸条正被夹在其中。
玉如意凑过去,眼见她打开了那纸条,可那纸条上空空如也,竟一个字也没有。
姐弟两人不禁同时皱眉,这纸条被人折了四折,夹在这书中,却没有字?
殷罗反应过来,既然这纸条上没有字,那或许玄机是在夹着纸条的书页上?
她想到这,又连忙拿起桌案上的书,垂眸看向先前夹着纸条的那一页,此书是官道集中的其中一册,记载的乃是从淮山官道到岳阳道。
这两条路向来以陡峭难行着名,但却是从灵州抵达苹都最近的路。
又是苹都?
恰在此时,池临静也迈着他那不急不慢的步子走进书房,他先是打量周安岳尸体片刻,而后侧眸看向那一旁略微有些散乱的桌案,随即露出他面上常有的了然神色。
站在他身旁抱胸皱着眉头想不通眼前景象是何造成的泗子亓见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不禁眉头皱的更深,一脸单纯问道:“你是看出什么了?”
屋内众人闻声都朝池临静看过来,一时间大家眼神的焦点都齐齐聚集在他一人身上。
他却谁也不看,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只道一句:“这周武官是自杀啊。”
梅承庭不可置信地起身,没忘记甩动因蹲下堆积的袖子,他先是看了池夜一眼,而后皱眉问:“夜公子是如何看出的?”他任安泰司这么多年,接手过诸多案件,其中不乏这类,说起来也算是有些经验,但他却看不出来这周安岳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