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指挥部那边的全面进攻已经开始了,阿瓦努娜奶奶。我们这边可要好好守着呀!”霜叶听到汹涌的炮火声,从远处传来心潮澎湃的说:“如果我也拥有这么凶猛的火力就好了呢,就不用这样子龟缩在一个龟壳里面,等待着敌人先发动进攻。”
因为战场实在太多的缘故,即便是龙门机场里面的轰炸机也没有办法同时兼顾如此多的需要轰炸的目标,一来二去,每个地点所承受的轰炸居然都轻了不少。郭仪所率领的伊西军从昨天昼夜鏖战到了今天清晨,依然没有攻下鬼厉山最高的那几处山头,昨天半夜敌人将大量的麒麟车伴随步兵,不惜一切冲刺而来,结果被支援过来的炮兵营轰了一个七荤八素,抛下六七具燃烧着的麒麟车,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这样子的场面我在两河也见到过,那里可没有这么陡峭的山给我们当堡垒呀。”凌安阿老奶奶语重心长的说,和红豺乌盾不一样的是,凌安阿部落是一直从远古时代就生活在黑水群落的一只民族,经过几千年的变迁,去到了药杀水流域进行生活和天宛、乌盾那些原始的部落一样。在源石革命开启之后变成了被迫害的最深的部落和群体。
阿瓦努娜老奶奶的老伴是一个乌盾人,在北山鬼事件中被谢拉格的军阀所杀害,而老奶奶也因此来到了主要由乌盾人组成的安塞军里面:“这谢拉格过了今天晚上就要被咱们给踏平了吧。”
“这高山连着看不到头的深渊,拿炮来轰都轰不平,怎么可能用这双跟木板一样的脚给踏平了?!老奶奶,你可真是说笑了。”霜叶看着前线隆隆的硝烟,居然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错了,咱今天让它平了,它就得给我平了!”
“轰隆隆!!!”
鬼厉山的阵地遭受了一轮又一轮的狂轰滥炸,它就是屹立不倒。
炮弹的弹道在天空之中画出了一条又一条优美的弧线,炮弹落下之后炸开来的弹片刺入到了泥土之中,像是肉里面的骨碎。
在石头摊上,梁洵注视着远方的战场,此时有一个军官冒死前往此营地汇报说:“梁大人,封将军现在陷入到苦战之中,需要我们去支援。”前来的这个军官名字叫做李光熙,在野狐河北岸战役的时候,他所领导的千人营几乎毫发未损的从混乱的战场中被带出来,那番身姿颇有一点夷陵之战之中的向宠之姿。
“我们现在驻守的是退回虎王山的关键退路,如果按照原本的遁地谷老路回去的话,主力军根本来不及...我们这支部队不能乱动。”
“可是梁大人,敌人现在所有的力量都已经压在了正面,不可能再有部队来顾我们了...”
“这个小兄弟有些话你可不能乱说哈,什么叫做没有别的部队?!有一支至少5万人的军队,现在就在我屁股后面跟着你说那是什么?!”吕梁知突然闯了进来说:“这小兄弟这没你什么事了,我是来找梁知府的。”
“你是...静海节度使吕梁知大人?!您怎么在这里按照部署,您现在不应该在鸿胪堡吗?!您现在撤出来了,那我们要如何断了敌人的后路呀?”
“我现在连自保都很难的,你还让我去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梁洵老兄,不得不说你真是救了我和我弟兄们的一条命呢,如果不是你死死的守着石头滩,那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这样啊,我留一半人下来陪你一起守石头滩,你带上你最信的过的那一支精锐跟我回虎王山。”
“我们走了那战场怎么办?”
“我们不是留了一半的人接老封吗?!我们现在北翼留守空虚,敌人很有可能从朱兹草原再调一支部队,突然南下进攻虎王山。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要守住虎王山,保住我们在谢拉格最重要的军事基地,而不是计较一个师一个军的得与失。”
实际上就在这个时候,推进之王所携带的部队已经进入到金达山西侧了。此时此刻,距离石头滩也不过一天一夜的路程而已。
“再等等吧,如果,封将军所说你的部队正面击破了敌人,那么我们也可以一起...”
“功劳是他的,我们啥也捞不到的。梁老兄,你这支付当太久了,军令兵部里面就业是个啥规则你都忘掉了吗?”吕梁知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我带两万人回去,剩下的部队给你在这里接着守着,怎么样?!”
“若你心意已决的话,也只能如此了。”
然而正面战场上的情况可远远没有他们所想的那样乐观。
嘉维尔这一行动看上是极其冒险的带有赌博性质的工作意志,实际上作为一个思想政委出身的战神。她早就已经看透了仍然是封建王朝的炎国的军事系统的内核。
“炎国军队是一直依附于土地政策而存在的军队,而土地又多半把握在拥有世袭地位的节度使和封建王侯、同姓王的手中。炎国军队最早是在和草原帝国以及邪魔的对抗中发展出了煤炭钢铁复合体进而发展出现代化的军队、建筑以及科技,但是并没有从中领悟出全新的指导思想。
源石出产地经过资金的投入,变成了资源形城市,吸引着农村人口,随着科技的发展粮食产量的激增,农村人口逐渐减少。进而带动资源型城市以及传统大城市的人口吸收。在产生贫民窟的同时,也带动了土地财政,土地财政所产生的资金被地方王侯取,然后再被中央朝廷瓜分。掌控着最多土地的中央财政金额,进而拥有了装备更多现代化军队的实力,逐渐压制住了中心地带周围以及传统赋税大区的节度使。
炎国真龙天子所掌控的是传统的政治核心都城与富甲天下的姜齐,岭南。在农业时代,衡量经济是否发达的标准是人口与粮食产量,但是人口数量和粮食产量并不能完完整整的代表军事实力,所以炎国自古以来就有西北对东南的绝对军事碾压。
但是源石工业革命改变了这一切,由军事强盛地区传到军事洼地的这场革命彻底颠覆了炎国过去几千年的政治逻辑。
源石革命史的军事成本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军队给经济带来的负担也远超以往。
而中央只需要经济强盛,甚至不需要刻意的通过军事手段,只需要通过公平的市场竞争,就可以彻底压制住地方。
而且中央一直都在进一步强大,进一步压制地方。但是玉门是一个例外,玉门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远了,能天使你发现了吗?这一次调动的军队,无论是伊西、洱海,静海...都是远离富达地带的蛮荒之地,这一场战争其实也是炎国中央对地方军事实力的一次剥夺和削弱。
传统的贵族领主现在除了倒卖土地搞土地财政以外已经拿不到赚钱的东西来养军队了,所有的生意都已经被中央扶持的财团和公司以及富裕地带崛起的新商贩所拿捏。而这一场战争结束之后,他们用来保命的军事力量也会被我们彻底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