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贵妃随即得意起来,对魏映初吩咐道:
“本来,本宫还不知道要怎么接近那个三皇子,想不到,真是打瞌睡了就给本宫送来枕头。你找个时间,去请三皇子来本宫的长和宫坐坐。”
魏映初似乎也是想通了这其中玄机,忽而贼贼笑了。
“娘娘放心,奴婢定然不叫您失望。”
屏退魏映初后,魏贵妃喃喃自语。
“恋慕嫂嫂?呵,这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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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傅砚清准时准点踏入毓庆殿的大门。
裴懐带着王元弋,早已恭候多时。
傅砚清见到裴懐,率先全了礼数。
“微臣傅砚清,见过三皇子殿下。”
见状,裴懐连忙迎了上去,扶起傅砚清。
“傅师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他端着温和的笑,彬彬有礼,且言语妥帖,一下子就留给了傅砚清一个还不错的印象。
要知道,太子裴济光当年自第一日见傅砚清,可傲气得很。
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模样,虽也不情不愿喊了傅砚清一句老师、先生的,可那厮拿着鼻孔趾高气昂的模样,至今仍叫傅砚清历历在目。
如今,裴懐初见就这般肯放下身段,傅砚清心中的天平立时倾斜几分。
伸手不打笑面人,饶是傅砚清再古板刚正,也不会在此时此刻就对裴懐怎么样。
他也扯出一丝笑意,顺着裴懐,走到殿内去。
傅砚清本以为裴懐会叫他立刻开始教学,他也是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才过来的。
结果,裴懐却把他引到殿中主位,请着他上座。
“傅师请坐。”
傅砚清有些茫然。
“这……不知殿下是何意啊?”
这主殿只有裴懐这个一殿之主,他虽然被指作皇子师,但也万万没有做主位的道理。
毕竟规矩放在那里,裴懐才是主子,而他傅砚清不过是臣子。
但裴懐硬是按住了他,让傅砚清诚惶诚恐把下首挨在了位置上。
“傅师莫急,本殿近日自发看了些书,书上说,‘疾学在于尊师’。礼数不可废,等全了师礼,本殿才真正算是您的学生,才可受用您教授的知识。”
听着裴懐嘴里一口一个‘礼数’,一口一个‘师礼’,又听到那一句‘疾学在于尊师’,傅砚清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这,此句出自《吕氏春秋劝学》,殿下,你……”
裴懐笑了笑。
“傅师见笑了,本殿从前在广灵寺时,只顾着跟母妃一起侍奉佛祖。才疏学浅的,也就这几日回了宫,才堪堪找来了一些书,认得几个字。”
傅砚清心有疑惑,问道:
“殿下,竟……”
他想说,难道殿下不识字吗?
可想了想又觉得这样问很不妥帖,于是又把话噎了回去。
裴懐无所谓地为他解惑,说:
“小时候,本殿就去了寺中,常常是母妃在一旁诵经祈福,本殿则从旁协助。母妃她……不怎么让本殿读书的,她一心皈依佛门,存了叫本殿也断念的心思,许是怕本殿还想着宫里一些琐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