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皇帝没有当真进去,可姜意依旧觉得腿软无力,险些被门槛绊倒。
皇帝瞧见了,忽的上前,将人拦腰抱起。
从上书房到内宫门,便是最快,也需得半个时辰,其间会遇到许多人,而他竟就这般不管不顾的往前走。
姜意怔然片刻,然后就低声同他道:“皇上,你快将我放下来。”
皇帝道:“不放。”
姜意气急,“便是您什么都无所谓,可我不成。”
“皇上宠幸侄媳,是风流,可落到侄媳身上,就是浪荡。”
“我不想被人们辱骂。”
他叹了一声气,“朕头一次想对一个人好,想亲近一个人,可偏偏你总是将朕推拒在千里之外。”
“小意,是朕不好吗?”
“朕想,朕再怎么不堪,也要比太子好些,可你亲近太子,唯独不亲近朕。”
“你总是躲避朕。”
“你让朕看不懂,也让朕委屈。”
“你告诉朕,你对朕当真没有一点点感情?”
一番话,竟被皇帝说出几分酸涩的味道。
他将她放到一旁的石凳上,蹲下身体去,和她平视。
“你看着朕的眼睛,说不喜欢朕,说讨厌朕。”
姜意别开了眼,又被他强硬的掰回去。
姜意低眸,“便当是我讨厌你。”
皇帝却低低笑了一声,“从前先皇同母后闹别扭的时候,便曾同朕说过,女人最是口是心非,你说讨厌朕,那就是爱极了朕。”
“皇帝果真是厚脸皮。”她刺他。
皇帝莞尔,“脸皮薄如何能揽佳人入怀。”
他大掌压着她的后脑勺,二人额头相帖,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面上,他近乎于呢喃的说道:“朕确确实实是个冷清的性子,不肯在不相干的人和事上耗费半点功夫,朕帮你摆脱东宫里的一切人和事,可不是白白帮你的。”
“你受了朕的好处,就是朕的女人。”
“姜意,朕要告诉你,当你离开东宫那一刻,你整个人从里到外就都是朕的,别想着逃,你逃不开。”
帝王掠夺的本性暴露无遗。
楚霄河从前对一切都淡淡的,那是因为他从前想要得到什么,从来不需要费半点功夫。
可姜意不同。
她突如其来的闯入他的梦中,又从没想过要为他负责。
她像是云,像是风,像是雨,令他捉摸不透,想要占有,又怕伤害到她。
从未有一个人有如姜意这般让他进退两难。
可皇帝清晰的知道,他的心中是有一个界限的,超过了这个界限,哪怕被姜意恨,他也会不惜所有占有她、掠夺她。
而皇帝要告诉姜意这个界限。
若不是情非得已,他更想要姜意心甘情愿。
若是一般人,自是这样就应了他。
可姜意不同。
姜意冷笑一声,“皇上这人可是冠冕堂皇的紧,你口口声声说要帮我,我可曾让你帮过我。”
“是你,为了一己私欲,才要将我与东宫割裂开来,你是为了你自己,却说为了我,企图以此绑架我。”
“可我姜意不是可以任由你随意绑架的人。”
“我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想跟谁,不跟谁,都有我自己的意志,便你是皇帝,也不能强迫我。”
“毕竟我决定不了旁的,但能决定得了我的生死。”
她目光坚毅,艳若骄阳,美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