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袅袅看向姜意的时候,姜意和淑妃也看了过去。
淑妃瞪向顾袅袅,“看什么看,见到本宫竟不知行礼问安吗?武安侯府就是这般家教?”
顾袅袅都要将手中的帕子给捏碎了。
让她给姜意请安是不可能的。
还有淑妃,从前她是贵妃,淑妃本也该给她请安的。
顾袅袅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姜意笑吟吟的看向她,看在顾袅袅眼中,就是姜意在嘲讽她。
姜意说:“许久不见,妹妹憔悴了许多。”
这更是赤裸裸的讽刺。
顾袅袅走近,“你得意什么?”
“你以为你有了皇上的孩子,就算是高枕无忧了吗?”
她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总有一天,我要将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原本本的还回去。”
“我是侯府嫡女,再怎么也有侯府做靠山,你却不一定了,呵!”
“顾更衣,你是在诅咒本宫腹中的孩子吗?”姜意依旧温柔的看向她,抚上自己的小腹。
“来人,掌嘴。”
顾袅袅被姜意身边的嬷嬷强压着跪了下去。
一阵“啪啪啪——”的声音,顾袅袅的脸被扇的不成样子。
姜意没说打多少下,嬷嬷自然是要一直打的。
被当着许多宫人的面就这样打脸,顾袅袅只觉得难堪。
再看对面的姜意。
宫人给姜意和淑妃搬了个凳子,两人悠闲的坐了下来。
淑妃对姜意道:“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是皇上的真命天女,又有太后撑腰,清高的不得了。”
“还是你厉害。”
声音传入顾袅袅的耳中,顾袅袅死死的咬住下嘴唇。
“姜意,我不会放过你的,等到......我会让姑母废去你。”
“我也要打花你的脸。”
她声音轻若蚊蝇,姜意听不真切,却大概能猜得出来。
天之娇女一朝跌落凡尘,有些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自命不凡,其实都是正常的。
她看向被打的极惨的顾袅袅,不由想着,若是这时候来一场应景的雨水就好了。
过了许久许久,顾袅袅被打的奄奄一息,似死猪一般跌倒在地上。
她走近前来,居高临下的看向顾袅袅。
她屈身,掐住顾袅袅的下颌道:“你是不是现在觉得很屈辱,那你不妨想想我被你和程氏用阿元的性命强逼着进宫,丧失清白,以未婚之身去生孩子时候的屈辱与恐惧。”
“是,你是侯府嫡女,可出身优渥就可以这般欺负人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逼着旁人给你生孩子,就要想到有朝一日计划败露的可能。”
“就要想到皇帝睡着睡着,可能就会发觉不会。
“就要想到皇上会对本宫产生感情的可能。”
“就要想到本宫有朝一日不想做你们手中的提线木偶时的可能。”
“这一切,不过是你自作自受罢了。”
“本宫亦是知晓顾更衣跑到本宫面前,所谓的底气是什么,但本宫要给你一个忠告,凡事还是等你当真做到那一天时再得意不迟,事实便是,你如今是更衣,而本宫是皇贵妃,你就是要跪在本宫跟前。”
“顾更衣,本宫其实还想说,你别挣扎了吧。”
“你认为你如今这模样,还能扑腾出什么水花来,只怕是将你彻底送去绝路。”
“但本宫又想,你自己走到绝路上,也是挺好的。”
“毕竟若你不去,那本宫也会送你去黄泉。”
她轻飘飘的说着,就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那话语中的轻视,让顾袅袅恼火。
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努力攥紧拳头。
姜意将鞋子踩到她的手上,然后用力碾磨。
顾袅袅疼的不由松开了手。
然后姜意从她身边掠过。
一众宫人跟在姜意的身后,一个余光都没有给顾袅袅。
可顾袅袅却觉得,她们心里一定在笑话自己。
姜意她欺人太甚,她一定一定要站起来。
顾袅袅回到仁寿宫中,哭着说道:“姜意一点儿都没将姑母给放在眼中,她明知道臣妾如今在姑母这边,却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姑母,当着满宫人的面就这样打了臣妾。”
“姑母,您要给我做主。”
太后瞧着顾袅袅的样子,也被吓了一大跳,“她果真这般猖狂?”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人,一朝得志,便就这般连哀家都不放在眼中。”
太后气愤道。
“那您......”
“她如今有了身孕,便是哀家也不好对她动手,顶多说一说,却也顶不了多大的事情,不过该在皇上跟前上的眼药也是要上的。”
太后又说:“最主要的是你生孩子这事,得尽早去做。”
“可你这脸......”
“也罢,男人若是中了药,应该也不会管脸丑不丑的。”
顾袅袅哭得更伤心了,“姑母是说我丑吗?”
太后:“倒也不是.......”
与此同时,姜意也在向皇上告状,
“您是不知道,今儿个顾更衣当着满宫人的面竟就诅咒我们的孩子,当时淑妃也在那边。”姜意一副极委屈的样子,“可将臣妾气的要死,臣妾觉得自己如今小腹都还有些疼呢。”
她将男人的大掌放到自己的小腹上,脸埋在男人的胸前,声音闷闷的。
许是苦日子过惯了,哪怕皇帝说极爱她,可她也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的。
她不想因为任何事情同皇帝之间起了隔阂。
倒不是因为顾袅袅,主要是因为太后。
哪怕皇帝对太后也是不满的,可人家到底是亲母子,若太后在皇帝跟前说些什么,保不齐皇帝会多想。
姜意要将这种可能扼杀在萌芽中。
她生得本就纤弱,如今瞧着,更显可怜。
皇帝就摸着她后脑勺道:“不气不气,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不过我家小意生气,那朕一会儿就让人罚她。”
被皇帝哄着,姜意心中的隐忧这才褪下去,娇声道:“也不知是谁给她这般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