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了屋内,姜意取出帕子,一边给皇帝擦拭身上的雨滴,一边嗔怪的说道:“夫君也真是的,我便有那么贪吃不成,非得要你冒雨去买那什么糕点了?”
“桂花糕再好吃,也不抵阿宁半分。”
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深深的看了姜意一眼。
太后知道了他们的下落,距离沈家人知道便也不远了。
他不怕沈家来同他抢人,他怕的是姜意看到从前的人会回想起从前的一切。
他忽然意识到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只有自身变得强大,才能守护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忽然捧住她的小脸,认认真真的看着她,“姐姐方才说了什么?”
姜意面容透出一丝迷茫。
皇帝紧接着便说:“姐姐说,桂花糕再吃,也不抵阿宁半分。”
“是姐姐先唤我做夫君的,是姐姐先引诱我的,姐姐还给我下药......”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到她的面上,姜意微微讶然,“你知道......”
“是,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所以既是姐姐先招惹的我,便是往后想起了从前的一切,也不许再抛弃我。”
“是你要说开始的,可结束并不能由你说了算。”
“这一辈子,我要定你了。”
他不想再做什么克己复礼的人了,他要做她的夫君,她真真实实的夫君。
他拥有过她的美好,便再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投入到别人的怀抱中。
爱很自私,他也从来没有他想象中那样伟大。
他毫无章法的吻向她的唇,汲取她的呼吸,“姐姐,再同朕说一遍。”
“说.....说什么。”
“说桂花糕没有我重要,说你爱我,说你永远不会抛弃我。”
姜意便在他耳边道:“我爱夫君,我永远都是夫君的人,不止是桂花糕,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夫君重要。”
“夫君,我好爱好爱你。”
“夫君,唔......”
他越发激动,二人滚作一团,他压在她的身上,听着彼此的心跳声,温热的唇覆过她寸寸肌肤,他一点一点的将她一同拉入着欲海沉浮中,姜意觉得自己似乎丢了魂,她的目光也在一点一点的发生改变。
昔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郎似乎一夕之间变了彻底,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她的男孩成了她的男人。
良久,姜意的小腿打着颤,半湿的发贴在面颊上,芙蓉俏脸生晕,身上皆是一片吻痕,她有些失神,面颊上还有泪痕。
皇帝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收拢回来的理智在一点点破碎,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姜意,她的裙摆被他彻底掀了上去。
唯有这个时候,他似乎还是姜意从前认得的那个少年。
他喉间溢出一丝丝轻叹。
他说:“阿宁好想同姐姐一直这般。”
“若人终有一死,我情愿死在姐姐身上,想来我会幸福死。”
姜意觉得他在说胡话,哪里有人想要死了,怎么死都不想死啊。
他又说:“姐姐,朕这一辈子是离不开姐姐了,姐姐若有一日要走,便杀死我吧。”
“抑或是说,这次只有我死了,才能放姐姐离开。”
她哄他,“夫君,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你死了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会跟你一起死呀。”
他的爱意越发汹涌,几乎都要溢出。
这般纵欲的结果便是当天晚上,皇帝就起了高热。
姜意对此是有经验的,因为从前在北黎的时候,皇帝就经常起高热。
每每这个时候,姜意就会一直守着他。
皇帝额头上的帕子被姜意换了一条又一条,她看着皇帝这般模样,心疼的不能自己。
她其实知道外头下了雨,她也知道太后来了,而皇帝是去见太后的。
因为太后原本就是她引过来的。
可是她后悔了。
这是她看着长大的阿宁啊。
她要活着,她要报仇,可她不想他生病,不想他痛苦。
早知如此,她便该缠着皇帝不让他出去的,便让太后在外头多淋会儿雨好了。
贰日里皇帝醒来之后,便看到姜意的手被他紧紧的攥在手中,而姜意本人累的趴倒在他的身旁。
她又照顾了他一夜。
也唯有姜意,会在这样的时候不辞辛苦的照顾他。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让他怎么忘记她。
她对他太好了,此前没有这般对他好的人,此后也不会有。
这是他的姜意啊。
皇帝的心一时软的一塌糊涂。
他当初真是痴傻了不成,竟想着将这么好的姜意拱手让人。
好在上天待他不薄。
他起身,原想将姜意抱到榻上,不想忽然一阵眩晕,他又坐回了榻上。
姜意立即被惊醒了过来,她俯身摸了一下皇帝的额头,“还有些烫,不过没有昨夜里那般厉害了。”
“我去给你买药。”
皇帝却拉住了姜意的手,“不用吃药。”
“阿宁都这般大了,莫不是还怕吃药?”姜意笑他。
想起过往,他每回吃药都要她哄着他,不免有些羞赫,好在他如今发烧,面色通红,即便羞赫也看不出来。
不然姜意一定会笑她。
他痴痴的望着她,“不怕吃药,要你喂我。”
姜意笑说:“好,一会儿我喂给夫君。”
客栈的隔壁就有药铺,太后的人原本想趁着这个契机将姜意劫持,但因皇帝病了,太后到底心疼皇帝,于是作罢。
姜意回去煮药,又将热腾腾的药端到皇帝的跟前。
皇帝正将头埋到被子里,姜意就笑他,“别装睡了,我都瞧见你动了。”
皇帝只得将头露了出来,他面容泛着苦涩。
无论他长大多少岁,都是不喜欢喝药的。
姜意说:“喝下去就好了,夫君这般勇猛,怎会畏惧喝药呢?”
被姜意这般哄着,似乎喝药也没多么难过。
“姐姐说好要喂我的。”他黑白分明的眸中闪过闪过一抹执拗的渴望,似个缺爱的小狗一般。
姜意心下一动,“我说喂你,便自是会喂你的,难不成我还会骗你。”
“那可不一定,姐姐从前便说我长大了,不会再喂我吃药了。”
那时他们已经回到南陈了,他生病了,只是想见她一面,她说避闲,都不肯来见他。
他去找她,她也没给他开门。
这些事姜意其实早就忘记了,但皇帝一直都记得。
他曾捧着一颗赤诚真心到她的面前,可是却被她无视了。
思及此,姜意目光愈发柔和了几分。
“以后不会了。”她舀了一勺药,喂到皇帝的嘴边,皇帝也不看勺子,只看向她。
他一口将药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