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念不耐烦地道:“你对君上有用,君上谁都能杀,唯独不会杀你,废什么话,赶紧上去看看。”
李暮霭瞥了瞥夏无念。
夏无念挪开目光,一本正经,“我已经跟那个奴才道了歉,你别这样看着我,何况你如今也是紫极殿的人,皇位易主,你在这儿能好过?”
李暮霭收回目光,踏着台阶登上城楼。
上面的风刮得嗖嗖的,天气本来就冷,李暮霭边走边哆嗦。
城墙上疾风呼啸,禁卫们已被遣走,夏侯沉一人站在墙垛边上,背对身后的皇城,眺望着宫外。
她也不能就这样闯上来,容易惹怒夏侯沉,得找个理由。
“君上,该……该服药了。 ”李暮霭摸出药瓶,小心翼翼地朝他走去。
夏侯沉徐徐转眼看向她,神色阴沉。
李暮霭脚步虽没停,心里却忐忑。
她到他身边这些日子也发现了,他这个人不生气的时候顶多说话不中听,但一动怒就变得凶神恶煞的,让人瞧着都害怕。
“君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龙体康泰最要紧。”
夏侯沉看着她,话音冰寒:“朕现在谁也不想见,包括你!”
李暮霭抿了抿唇,巧了,她本来也不想见他,只想和她弟吃顿年夜饭,这不是被赶鸭子上架了么。
李暮霭叹道;“大过年的,出了这样的事是晦气,但只是场意外而已,跟君上你没关系,君上别这样。”
夏侯沉收回目光看着远处,没理会她。
李暮霭也在心里猜了猜,夏侯沉到底在这儿寻什么清静。
他要杀了那些帮他们出逃的人,定然是在为他们出逃的事生气,可人已经死了,他现在动怒,在意的到底是旁人的质疑,还是别的什么?
他是怕了那群大臣?
不可能,他若真在意众口铄金,在意朝臣的看法,便不会一直为所欲为,成了天下闻名的“暴君”。
他跟两个弟弟无冤无仇,纵然不想杀他们,兄弟情谊也没多深厚,所以他也不是伤心。
李暮霭试着问道:“君上,倘若没有今日的意外,他们被君上的人抓了回来,君上会如何?”
夏侯沉头也不回,声音冷淡:“朕不许他们离京,他们抗旨出逃,你还问朕会如何?”
李暮霭颦眉,他气的真的只是他们抗旨出逃,让他失了颜面?她觉得看着不像。
她又言:“君上,大人们还跪在紫极殿外,君上若不想想法子,他们只怕得跪到天亮去。”
“你以为朕来这儿是怕了他们?”
“我只是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君上得着眼当下,而不是在这儿图清静,任由紫极殿外的风越刮越大。”
“李暮霭,朕上次就说过,朕的事,不需要你聒噪!”
“那就不说君上的事了,说说我吧。”李暮霭叹了口气,“我也早就没有亲人了,打从我记事起,我就是个孤儿。”
夏侯沉的手背在身后,闻言,手指微微蜷了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