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沉从袖中取出来还给她,“朕瞧你一路都带着它,应当紧要,替你收着了。”他顺便问道,“里面装的什么?”
“装的君上你给的令牌,当然紧要,还有我师兄和殿下给我的护身符,我主子和我师兄的小像,都是宝贝。”
夏侯沉闻言便锁了眉宇,匪夷所思,“你一个姑娘家,随身带着你师兄的小像?”
“嗯,我从大邺带过来的,当个念想。”李暮霭不解,“那是我师兄,我不能看吗?何况还有我主子的。”
“给朕瞧瞧。”
李暮霭解开荷包,从中取出了小像给他,之前泡过水,两张小像叠在一起,皱皱巴巴的。
夏侯沉缓缓撕开,看着上面乌糟糟的墨迹,脱口就道:“这是人还是鬼?”
李暮霭探头看了看,上面的墨已经晕开,五官都看不清了。
“泡了水可不得这样?我师兄面若冠玉,一表人才,多的是姑娘家喜欢,哪里是这个样子。”李暮霭轻叹一口气,小声言道,“我想我师兄,如今连画像都没了,唉!”
“你流落在外数月,就只惦记他一人?”
“当然不是,我还想我师傅、我主子、青蕊、李阔……”李暮霭慢慢数着。
夏侯沉见她眺望着云雾,听她一口气说了几个名字便没了,他剜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也想君上。”李暮霭捧着手笑说,说完才看向身边,结果身边已经空了。
她回头瞧去,他正背对着他,似要走。
夏侯沉在她方才的话说出口时已然止步,如今站在殿中走也不是,回去也不是。
“君上去哪儿?”
夏侯沉略微转眼,从容地说:“朕觉得你可能饿了,去给你拿些吃食。”
李暮霭指了指案几上,“桌上不是吃食么?”
上面果子蜜饯什么都有,连糕点都有六七种。
“那朕不去了。”夏侯沉十分自然地走回她身边,又看向她后背,“听说你受了伤,如今伤怎么样?”
他不知她伤还何处,昨晚抱她进来的时候不免小心了些,怕碰到她的伤口让她吃痛,今日手臂还酸。
李暮霭指了指左肩靠后的地方,“在这儿,好得差不多了。”
“朕看看?”
李暮霭点了下头,松了松领口,让他自己把衣裳往后扒一些。
雪白的肌肤上,一堂伤疤尤为刺目,痂已经旧了,还没落干净,伤口边上还有几道刀痕,使得创面近乎有拳头大。
夏侯沉眉头紧拧,“不是箭伤?为何伤得如此重?”
“那个位置拔箭不太方便,我拿剑划的时候也不顺手,划开了些,看着严重,其实伤口不深。”李暮霭比划着说。
后来她救夏侯煜的时候伤口撕裂过,一路上打打杀杀也不免碰到,又缺医少药的,虽然不疼了,但伤口样子应该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