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别情摸出银针,当着所有人的面,上前验了君上的那杯酒。
银针骤然发黑。
众人惊愕:“这……”
夏侯沉回头下令,“拿下摄政王!”说完便抱起李暮霭疾步朝殿外走去,“传太医!”
殿旁的禁卫围了上去,拔剑直指夏侯煜。
夏侯煜站在原地,目送他二人离开大殿,紧皱着眉头,怔然难言。
夜色正浓,内侍们抬着御辇飞快地往紫极殿赶。
李暮霭腹痛难忍,时而如火烧,时而如重捶,时而又像有把刀在里面搅,她蜷在夏侯沉怀里,攥紧了自己的双手。
夏侯沉紧紧抱着李暮霭,握着她的手,俯首问她:“哪儿疼?”
李暮霭摇了摇头,“没……”
夏侯沉脸贴上她额头,察觉到她的额头越来越烫,越来越烫,他心下也似有一团急火愈烧愈烈,催促内侍们再快些。
夜已深,所有太医齐聚紫极殿,轮流给李暮霭诊脉,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她浑身滚烫,脉象紊乱,的确像是有热毒入侵脏腑,却也没有毒入膏肓。
所有太医商议之后,最终给了一个解释:“君上,姑娘的确身中奇毒,幸而姑娘中毒不深,不致命。”
夏侯沉守在床畔,神色忧虑,只叫他们速速给个解毒的方子,没有多言。
太医拱手称是,退出偏殿,到外面等候。
李暮霭已经昏睡过去,夏侯沉牵起她的手看了看,方才她疼痛难忍,在手背上挠出了一道道红痕。
他取来药膏,替她涂抹在手背上,而后一直牵着她的手静坐。
殿中寂静无声。
过了一个时辰,柳别情端着药进来,道:“君上,卫国人已押入诏狱,摄政王暂时软禁在颐华宫里,夏大人带了些人手,跟随大理寺的人前去查抄摄政王府。”
夏侯沉点头,看向墙边的花盆,示意柳别情把药倒了。
太医们没诊出所以然,开的药也不过是糊弄人的罢。
子夜已过,李暮霭才渐渐苏醒。
腹中的不适退去,李暮霭睡得腰疼,懒懒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枕着手,望向床边的人,唇角浮出笑意,“有惊无险,恭喜君上。”
夏侯沉将她额间凌乱的发丝拨到一旁,曲指探了她额头,烧已经退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将刺客藏在柜子里?”他问。
夏侯煜会借今夜生事,是她和夏侯沉都预料到了的事。
前日夏侯沉说上次因为大邺搅局,他险些满盘皆输,她立马想到夏侯煜如今在朝中是无人可用,但他在诸国里的人脉甚广。
他上次能请到长公主帮忙,这次说不定也能让卫国搭把手。
而且卫国多半因为夏侯沉不肯归还城池,正记恨着夏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