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庭,侍卫值房。
夏无念清早跑了趟皇清寺,不免疲惫,又怕君上另有差遣,没敢走远,只能在这儿喝口茶,歇歇气。
“大人!”下属快步进来,拱手禀道,“大人,姑娘出宫去了。”
夏无念猛地呛了口茶,咳嗽着问:“你说什么?”
“姑娘方才来了西宫门,说是要出宫。”
“你们让她走了?”夏无念惊骇,起身破口斥道,“没有君上的旨意,你们也敢放她出宫?都不怕掉脑袋是吗!”
侍卫呈上一块令牌,“姑娘拿着这个,我等不敢拦……”
夏无念拿过看了看,皱紧了眉头,“令牌不是在姑娘那儿?”
“姑娘出了宫门后让我等将此物交还君上。”
夏无念只觉不妙,忙问:“她要去哪儿?”
侍卫摇头:“姑娘要了匹快马,不知去往何处,属下已派人跟上去了。”
夏无念握紧了令牌,听说姑奶奶昨日和君上闹了脾气,今日多半又听说了些风言风语,没能沉得住气,都没顾得上叫他过去打听打听就坐不住了。
姑奶奶负气出走,这下麻烦了……
“多派些人手,务必跟紧!”
夏无念叮嘱完,拿着令牌匆匆赶往长钦殿。
殿门紧闭,柳别情守在殿外,见夏无念火急火燎地过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夏无念把令牌给了柳别情,十分费解:“你把人都带过来服侍君上,就没留些人在那边照看?”
“姑娘不喜欢人伺候,身边通常只留阿六一个,这几日阿六母亲病重,领了恩典回家侍疾去了。”柳别情瞧了瞧令牌,“姑娘怎么了?”
“走了,半个时辰前出的宫门。”
“什么?”柳别情大惊失色,“回南邺去了?”
夏无念摇头,“回南邺不至于,质子和她师姐还在这儿,她不会抛下他们。”他看向殿门,“谁在里面?”
“王尚书,我这就去禀明君上。”柳别情拿着令牌,推门进了大殿。
天色渐晚。
李暮霭牵着马走在胤安城的大街上,不知该去往哪里。
她摸了摸荷包,里面除了两枚护身符外,就只剩一两银子。
她前些日子还在叹夏侯煜府上只剩三千两,如今她浑身上下都摸不出来二两银子。
她在宫里用不上银子,之前也攒了些月俸,都贴补给夏无念了。
夏无念虽然推拒过,但罚奉的主意是她出的,说给人家贴补就得给人家补,不能食言。
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
李暮霭望着天上的月亮,深深地吸了口凉气。
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都在赶着回家。
她在凤京好歹还有自己的宅子,而她在这儿没有家,她甚至都没有路引,在律法严苛的北凌,她连客栈都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