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是周一下午了,本想去上班,却感觉身心俱疲,只好又休息了半日。
次日到单位,同事们都很惊愕,有失望,也有幸灾乐祸。有个和安吉关系甚好的女同事甚至气愤地说:“我跟你这人都没心说话了!这么好的机会都能放弃掉,你还能干成什么?”
安吉本来已经就懊恼不堪,闻言心情便更加败坏,回到家就对吴刚也没好神色。
吴刚察言观色看安吉心情不好,知道她到单位后肯定同事们表达了对她的失望,便也唯唯诺诺的不敢招惹,只是让孩子巴巴地来讨好。安吉只好调整自己,努力放下坏心情,笑脸面对孩子,逗他玩耍。
生活的严酷现实完全毁灭了安吉对吴刚的一点希望和信心。吴刚像缩头乌龟一样的行为使疲于奔波的安吉更加难以接受现实中这样的一个爱人,吴刚的无能增加了他心理的萎缩,他变得疑神疑鬼,对安吉的行为大加限制,使得她在家庭孩子工作之间难以自拔,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爱好,屈服于吴刚的淫威之下,写作的笔早已凝涩,用来当写作素材的那些日记和信件也不得不避开吴刚的耳目,深锁进一张花五十元从旧货市场上买来的写字桌里。
终于在一次争吵后,身心俱焚的安吉将离婚诉状交到了法院,吴刚却极力回避着,找借口不出庭应诉,也不去接受调解,直拖到将要最后开庭时,吴刚就一夜不睡,对着安吉又是发誓又是许诺,跟安吉分析他不出门打工的利害关系,居然是:孩子还小,身体素质又差,他怕万一自己出了远门一时半会回不来,孩子病了疼了,安吉一个人顾不过来;还有就是,家里虽然只有安吉一个人工作,工资虽然也不高,但是旱涝保收的,也跟那些单职工家庭一样,无非是人家们男主外女主内,自己家女主外男主内,他把孩子带好了一样的!
等等等等,花言巧语,居然就说动了安吉的心,就赶在开庭前撤了诉,白白损失了一笔钱,让安吉心疼一番,下一次再吵,起诉离婚又得间隔半年,再想想万一离不了,又要搭上几百块钱,便只有忍气吞声作罢。
安吉的大姐安欣和姐夫来县城办事,捎来安吉父亲的话,说他在小镇下面修桥的工地上找活干时,听老板亲戚说他们缺个大车司机,安吉父亲便想到了一直赋闲在家吃软饭的吴刚,便给他们推荐说自己的儿子会开大小车,是六七年的老司机了,还是高中文化,问他们能不能来试试?老板亲戚便转告了老板,当即就让安吉父亲叫他的儿子来工地他们看看。于是吴刚和安吉都很高兴地答应了第二天就让吴刚过去看看。
安吉的心下对父亲也充满了感谢和歉意,想想这是自己遇人不淑,居然让抚养自己长大的父亲不但没得到自己的报答,都年近七旬了还反过来操他们的心。
临走前夜,安吉再次要求吴刚去跟吴德提提落实分家款的事,可是吴刚依旧是一副死驴不怕狼啃的样子,找各种借口搪塞不去,还替吴德辩护,于是安吉由不得跟他大吵了一架。
早上吴刚走了,安吉收拾了去上班,心下又有点后悔跟吴刚吵架,毕竟他现在要出去打工了,到了工地就不自由了,也不能自由去看望孩子,自己干嘛跟他闹个不欢而散?
接下来,安吉他们单位很多人抽上走方队,每天早晚都要练,完了还要满借到转着收费,回到家就累垮了,而侄女又马上要跟随她考完试的弟弟回家去了,照顾孩子的事又悬了,一下子让安吉觉得生活的压力又到了自己头上。
带孩子的侄女要走了,安吉无法可想,只好请了一下午假将她和孩子送到安吉姐姐安欣家,同时给了一百元钱,侄女又退给安吉十多元,安吉没有要,侄女就拿这钱做了车费,安吉也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