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昏迷了半小时。”看看手表指针,眉头紧皱的尹依冉慢慢穿过走廊,目光落向第四排某位年轻的妇人,对方正抱着怀中孩子细声哄睡。
约莫二岁左右的小男孩,或许被先前发生的颠簸意外狠狠吓住了,无论他母亲如何抱哄,始终发出闹腾的哭声。
等等。尹依冉正打算走过去,脚步突地停住。经历那般惊险时分,短短半小时后,他们当中大多数者居然能够安然入睡。
更觉鬼诡的是,为何孩子的哭闹声却吵不醒周边脑袋勾垂的老人?
“依冉,怎么了?”同样跟出员工休息室,尹言俊注意到小妹渐渐沉冷的表情,纳闷地问道。
“您好,请问需要帮忙吗?”恰巧,从走道另一头缓缓走来位女乘务员,推着装满各式饮料的小车,柔声开口询问。
“不用。”尹依冉避让对方后,速度飞快地跑至后舱,拽拉住687号位子的壮实男子,急急塞给他某样东西,“跑!”
此人正是保镖马哲。之前尹家小姐突然晕倒,他本欲留守飞机专用的员工休息室,奈何房间格局太只得重新回到舱内座位。
刚刚坐稳,他竟发现自己同伴全都睡着似的,如何推都推不醒。而更觉鬼诡的是,小武等人脸色渐渐青灰可恐。
尚未想明白怎么回事,马哲便被跑来的尹家小姐直接塞了把银色手枪。他顺势站起之际,正想开口问话,眼尖地瞥见后排晃悠悠站直的年轻女孩扑向旁侧乘客。
尖锐的痛呼惨叫,他眉尖猛然一跳,突生强烈危机感,跟着前方纤瘦人儿迅速逃离。
刚刚迈出几步距离,尹依冉眼角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右侧扑来的黑影,紧紧握住早已现出的武器猛力挥动。
铛地重响,伴着哀嚎声。银色长刀反手砍向一只满口尖牙密齿的人形,刀刃直接切进那张青灰恐怖面部,溅出乌黑血沫。
本该直接削断头颅的架式,偏偏与预期效果有所差异。她还没来得及感叹身体实力孱弱,心弦刹那紧绷。
紧握刀柄的双手发力斜切之际,尹依冉朝对面软座椅蹬去,凌空而起的左脚霍地踹在另一边窜过来的高壮块头肩膀。
银色长刀总算横断右方丧尸脑袋,失去支撑点的身形坠跌那秒,她腾出右手拍住走道边的靠椅,细腰霍然扭动。
高高扬起的另一只腿及时踢偏高壮块头呲着利牙的血盆大嘴,解救险些被咬住的脚踝。晓是如此,长筒褐皮左靴面被它獠牙轻轻划拉出几道白痕。
枪声砰然乍起,丧尸庞然身体立马软倒在地。原来是后面紧跟的马哲,趁机补枪打中了它的脑袋。
“小姐,你没事吧?”话语刚落,他迅速转过身,击中后面摇摇晃晃靠近的几只人形丧尸。虽然心底有太多的疑惑,奈何如今情况危险异常,容不得细想。
二人开始背靠背,由尹依冉在前冲锋,马哲负责掩护。现场状况极为混乱危险,他们不仅仅应付数量众多的丧尸,还需要避免被胡乱逃跑的乘客打乱节奏。
似乎被他们强悍的战斗力吸引,越来越多的幸存者跟在了后面。其中大部分很懂得就地取材,手里拿着各种奇怪东西当作武器。只有少数二三者,双手空空。
有人加入,便有人倒下。
手掌虎口渐渐发麻,尹依冉握刀胳膊开始变得沉重,好几次险象环生,若非依靠曾经熟练的打斗技巧,恐怕早已受伤感染。
短短数十米走道,他们一行移动得异常艰难,偏偏周围越来越多丧尸犹如森林里的恶狼般发出嗬嗬嚎叫,摇摇晃晃地前后逼近。
“快走,它们来了!”面对放大的恐惧感,队伍后方有些人吓得连连尖叫,再也顾不得许多直冲冲朝前窜去。
其中一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小青年,眼见丧尸差点就要抓到自己,转身好似头蛮牛狠狠撞开阻拦在面前的身形。
甚至为了保命,他不惜拽倒旁侧老人,以图增加逃跑时机。
“我的手!”痛呼尖叫,倒地的老婆婆尚未爬起,便被离得最近的丧尸捞住了胳膊,狠狠咬下大块血肉,“救我求求你们”
她睁大带着哀求的眼睛,直直望向已然数米外的队伍人群,拼命想要挣脱逃命。
奈何闻到新鲜人肉味的丧尸并非一只。几双黑乎泛起角质皮的利爪死死拍住到嘴猎物,它们团团围住疯狂地嘶咬拽扯。
惨叫哭嚎短短几息后,戛然而止。浓稠血液染湿机舱褐色地毯,伴随着连绵不断地咯吱咔嚓的吞咽声,简直毛骨怵然。
特别是其中一瘦小女丧尸转回头,鼓凸灰白眼珠恶狠狠地盯向不远处的人类,咧至颔骨血盆大嘴啪嗒啪嗒掉落不知名的腥红血块。
看得部分幸存者干呕不止,心底泛起对那老婆婆的可怜悲哀,同时又暗暗滋生出防备警惕,害怕下一个便是自己去做替死鬼。
至于蓝衣小青年,蛮横地直直撞开路后,甚至连带头的尹依冉也被其带得身形趔趄。他的目标原本是想奔进卫生间躲难,恰巧只离得约莫十米之遥。
咆哮地扬起手中铁板用力砸倒近前丧尸,他犹如灵敏的猴子左躲右闪竟是突破了围堵。
小青年欣喜若狂,双脚提速拼命冲向卫生间所在位置。堪堪越过前排位子之际,他疾急背影莫名停顿疯狂跺起脚来,“什么鬼东西!”
黑色裤管处是张青白小脸,细细密密利牙,然而它个子小巧,四肢短短,婴孩丧尸。喜欢躲于暗处匍匐在地,待有人类经过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住对方。
被它盯上的猎物,几乎没有失手后。哧嗬出声,小小黑影竟以旁侧软座为借力点,闪电般地反扑向小青年。
褪脱人类的孱弱体质,婴孩丧尸力道强劲犀利,直将个头瘦长的人类冲得险些跌倒。
趁着对方惊慌失措之际,它身形鬼诡飞快转至猎物后背,四肢紧攥厚厚羽绒服。轻轻一跃,张起密密麻麻的大嘴,狠狠咬向他暴露在空气中的后颈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