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戒堂。

宴九沧和夙冥寒打斗时，郁白和清越还在昏迷，又被困在结界里。

大火燃烧，两人浑然不知。

直至第二日，盛霖也躺在了一起，三人皆是脸色苍白，重伤难愈。

郁白最先醒来，睁开眼睛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人虽然醒了，但那种心如刀割，万念俱灰的痛苦和恐惧还残留在脑海。

他好像看见师姐从空中坠落，像一只蝴蝶，胸口巨大的伤口，让她的生命不断流失。

郁白神情恍惚，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速度快的惊人。

“师姐……”

他垂着眼眸，喃喃呼喊。

那天的记忆逐渐回笼，郁白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渐渐变得惨白，瞳孔颤动，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师姐！

郁白仓惶起身，一路跌跌撞撞，从戒堂到后山，要经过外门，他如此失态的样子引得外门弟弟驻足观望。

“郁白师兄这是怎么了？为何形容枯槁，面色如此憔悴，慌张地要去哪里？”

“这你都不知道吗……”那人压低声音，“郁白师兄一向与兰玖师姐交好，兰玖师姐莫名去世，尸体又被烧成黑炭，最后还被掌门给化为灰烬，那惨状……啧啧啧，郁白师兄肯定难以接受。”

那令人震惊一幕，所有看到了的外门弟子，全都心有余悸。

掌门那个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众人原本还站的远，瞧不清楚，为了救火涌了上去，才看清现状。

掌门抱着一具焦黑的尸体，眼睛猩红，周身威压实在恐怖，很多人当场就七窍流血，差点死了。

后来沈长老说了什么，掌门才没有继续释放威压。

经历过恐怖威压的外门弟子说起掌门，心里都带着敬畏和恐惧。

“兰师姐到底做了什么，掌门为何要将她尸骨融成灰烬，连个全尸也不留？”

“这谁知道，兴许是……”

后面的话郁白一句也没听清楚，脑袋嗡嗡作响，绷紧的那根弦陡然断了。

师姐死了……

她真的死了。

郁白脚步急促，往宴九沧院子里赶，那里早就被毁，大火过后的痕迹明显，四处焦黑。

“兰玖师姐莫名去世，尸体又被烧成黑炭，最后还被掌门给化为灰烬。”郁白脑子里重重这句话。

每一个字都听地清楚，连在一起却无法理解。

可院子里痕迹却赤裸裸让他明白，这里曾有一场大火，而他放在心上的师姐在这场大火里被烧成焦炭，最后连全尸都没留下。

郁白心尖一颤，一股铁锈味涌上口腔，愣愣站在原地。

天地辽阔，可他突然失去了方向。

寒风凛冽，他消瘦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倒下。

郁白没有倒下，他撑着一口气，走到了桃林。

这里一切依旧，屋檐下的茶具和团蒲还在，桃花已经盛开，无人采摘，花瓣落了一地。

郁白抬手，一片桃花瓣颤颤巍巍掉在他手心。

桃花依旧，君不见。

“师姐。”他没忍住呢喃。

师姐你在哪？

郁白不相信，她怎么会丢下他呢。

他们说好的，要一辈子在一起，他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他状态很差，眼底带着沉沉的绝望，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如今更是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