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果儿兀自委屈，她没注意到身边的男子在看见她噘嘴的动作后，双眼一瞬间瞪大，脸上的神情从惊异变成了戒备。

男子抿了抿唇，试探地喊道：“……祖母？”

“嗯？”听见男子的声音，汤果儿偏头看向他，她发现他正紧紧盯着自己，这人喊谁祖母呢？她么？汤果儿眼珠子转向旁边，她旁边有两床叠好的被褥，哦，她原来是躺在床上的啊，不过她身旁没人，嗯？！那这人就是在喊她？！祖母？！祖？！母？！那个看上去年纪比她还大的家伙叫她祖母？！她连儿子都没有、啊呸！不对！她连婚都没、不对不对！她都还未成年！哪里蹦出来的大孙子！！！

还没接受自己新身份的汤果儿瞪了男子一眼，没说话。

男子也没说话，他保持着趴在床边的动作，静静地与汤果儿对视。男子的眉眼生得十分漂亮，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汤果儿，让汤果儿有一种被人含情脉脉地看着的错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桃花眼？！觉得再对视下去自己要乱想了，汤果儿偏过头，避开了男子的视线。

男子看着汤果儿的后脑勺，眯了眯眼。

“四爷，你怎么跪在地上？难道……”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从屋外走了进来，她双手小心地捧着一碗中药，看见年轻男子跪在床边，她先还有些惊讶，但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老妇人脸色一变，身体摇摇欲坠，“难道老、老夫人……”

男子和汤果儿听见老妇人的声音，都转头看向她。

跟汤果儿对上了视线的老妇人一愣，她瞬间呼出一口长气，脸色缓了过来：“哎哟我的四爷哟！你差点吓死我老婆子了！”

“余姑姑，你可是杀过人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我吓到？”男子站起身，往旁边走开几步，把床边的位置空了出来，他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汤果儿的身上。

汤果儿听见他说老妇人杀过人时，瞪大了眼，她飞快地打量了老妇人一眼后，移开了视线。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普通老太太的老妇人杀过人？！真的假的？！

“那些陈年往事，四爷莫要再提了。”老妇人端着药碗走过来，“家里的几位小爷本就怕我，要是再知道我手上染过人血，之后说不定都不愿意看见我这老婆子咯。”

躺在床上的汤果儿：“！！！”还真杀过？！

老妇人端着药碗走到床边，她把药碗交给男子后，弯腰去拿放在床里侧的被褥，然后半搂半抱地把汤果儿“扶”坐起来，再把那两床被褥垫在了汤果儿的身后。汤果儿引魂绳上的铜铃因为老妇人的动作而发出了声响，不过老妇人和年轻男子似乎都听不见。做完这一切后，老妇人坐到床边，从男子手中接过药碗，一边小口小口喂汤果儿喝，一边说道：“老夫人，这是太医开的新方子，余丫头替你尝过了，比之前那些方子好入口多了。”

不知道容器跟老妇人关系如何的汤果儿不敢在杀过人的老妇人面前乱说话，老妇人喂她喝药，她就算再不想喝在她印象中从未好喝过的中药，也不得不乖乖张嘴接了。

呃啊啊……好苦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