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说:地球上的人们/看着天上的我,实话说吧,/是否灵与肉的所有伤疤/都不足以作为出生的代价。”
——罗伯特·弗罗斯特《一个问题》
虽然抱大腿的时候皮洛士乐乐呵呵没什么心理负担,但是此时此刻、这种被大腿一脚踢开的感觉让他永生难忘。
“德米特里和您的王姐黛达米亚退婚了,娶了涅俄普托勒摩斯的胞妹、您的堂姐卡德米亚。
“就在白天在座舰上举行的婚礼。”
“在战舰上举行婚礼,对一位新娘来说也算是难忘的幸福时刻了……”皮洛士沉默半晌之后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大王,您并不是非要依赖一位继业者,”齐纳斯劝慰皮洛士:“我早就听说那位涅俄普托勒摩斯没有人君之相,即使没有这些继业者的帮助,您迟早还是可以取回王位。”
“没错,齐纳斯。”皮洛士叹了口气:
“我们并不是必须依附于谁,我甚至不是必须要摩洛西亚的王位。
“我只是为黛达米亚感到难过,她最初是要嫁给亚历山大之子的。”
黛达米亚曾经的夫家、阿吉德王室遭遇那样的惨剧之后,便与多年交善的安提柯家订立了新的婚约。
“原本我就认为,德米特里本非良配。他早已经有多位妻妾,而安提帕特的女儿是他当之无愧的正妻,我的姐姐嫁过去只能获得形同妾侍的地位。
“这原本就是政治联姻,但幸运的是黛达米亚很喜欢他,我当时也衷心曾祝愿她能获得幸福……”
德米特里在被称为“攻城者”之前,马其顿人都叫他为“美男子”,可见他确实有一副出众的皮囊;而他的性情虽然不能称作君王的典范,但确实很容易让人亲近。年幼的黛达米亚曾经见过他一次,从此便一直心怀憧憬。
“不说这个了。”皮洛士道:“齐纳斯,能打听到德米特里本部的动向吗?他的相当一部分精锐没有下船,说不定另有所图。”
“昨天已经顺便问到了,”齐纳斯道:“德米特里带着一部分士兵从海上往波俄提亚的奥利斯港去了,那个城邦应该已经倒向了德米特里。”
你在德米特里军中到底认识谁?这种消息是‘顺便’就能问到的吗?
皮洛士十分惊讶。虽然这个时代的人都没有什么专门的保密意识,但马其顿人的军队不至于这么四面漏风吧?
“我当然问不到,但‘明眸’有办法。”齐纳斯掏出一枚硬币抛了抛,上面是猫头鹰造型的‘明眸’雅典娜。
皮洛士突然感觉《明眸时报》这个名字也不是那么好了。
抛开无聊的遐想,皮洛士铺开一副包含整个地中海的地图。狄西阿库斯的地图已经有相当的准确性,短时间内皮洛士也没办法给他太多的指导。
毕竟这个时代比起方法,更缺乏基础资料的积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应用高精细度的印刷后,包含整个地中海的地图画幅也并不大,城市和海港只有大概的位置,大部分海岸线只能用粗线画出大概的轮廓。
中部希腊的地理走向就像一个“王”字。
下面一横是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北缘,这里属于阿卡狄亚人,历史上很多时候与更西边的城邦组成亚该亚同盟;与中间的连接处有一座地峡城市,就是着名的科林斯。
上面一横是优卑亚岛,优卑亚人也是爱奥尼亚人的后裔;岛的中部有一个向西南方向的突出部,那里是卡尔基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