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盾牌回来或者躺着”
——某位斯巴达母亲
“你的胆子像女人那么小吗?这里是朋友的城市,你怎么可以戴着头盔进来啊!”
虽然这么说,德米特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爽朗,听不出半点责备的意思。
只是开个玩笑。
包厢里的其他人也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诶,我总不能说是害怕世界线强行收束吧?
皮洛士悻悻地摘下头盔,跟熟人简单致意问好。
阿里斯托德穆斯不在这里,还有希罗尼穆斯和几位海军将领是皮洛士认识的。
首席海军统领、拉里萨的米狄斯是一位老资格,曾经是亚历山大的亲密伙友,他也是色萨利人,而且和那个老头阿留亚斯同出一家。他友好的对皮洛士报以笑容;
剩下首席领航员科斯的普勒斯提阿斯和其他将校则是投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皮提阿斯来了一趟连吃带拿干的太过分,现在就得他这个老板给人赔笑脸。
中间的御座上和德米特里共坐的是一位未曾见过的贵妇。
她头戴银冠,身穿华丽紫袍,神情举止十分庄重,和德米特里那种旷达不羁的作风成了鲜明对比。
此时她正看着皮洛士,眼中带着含蓄的笑意。那模样和小安提柯颇有几分相肖。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菲拉?
皮洛士赶忙挟着头盔,认真地向未来丈母娘致礼。
一低头,却正好看到岳母脚上的金质凉鞋。
心中就不由得开始紧张。
“好啦!我们又不是波斯人,快坐下吧,比赛要开始了。”德米特里催促他入座。
那我坐哪里啊?皮洛士左看右看。
两侧有四张坐榻,虽然都很大,但按照习俗最多只能坐三人。所以实际上只有一张是有空位的,那里已经坐了一位年轻的女士。
皮洛士只好带着一同前来的希拉斯坐到那里。斯寇帕斯和尼刻西就委屈他们在旁边站着了。
那女人看到皮洛士来,将座上的一顶银光闪闪的科林斯头盔拿起来放到另一边,给他俩空出位置
——
皮洛士这才知道德米特里的话是什么意思。
合着这是来了一位女将?
说是年轻,其实只是按皮洛士的标准。按希腊人的一般观念,女人十四岁就到了婚龄,这位女士差不多能嫁两回了。
少妇穿着素色长裙,厚实的亚麻布料还带着些许混纺的丝光,黑色的边裾银线闪烁如同扰动的水波,看起来高档而不高调。
她左边的肩带下垂至肘,而右侧只有一颗红宝石别针系在肩头,露出的饱满大臂上戴着赫拉克勒斯结的金钏。
再细看一样皮洛士差点把眼珠瞪出来。
这女人明明穿着侧开衩的多利安长裙,却偏偏连腰带也不系,只有斜挎到腰间一条闪闪发亮、也不知道算不算首饰的编制半胸甲松松垮垮的约束着,下面脚上是露趾的皮靴,两者之间露出一大段白皙的……
皮洛士不着痕迹的缩了缩膝盖,尽量不表现的太屌丝。
所谓包厢,就是半圆形运动场正中一个突出的高台,两面以漂亮的帘幕隔开,这是属于达官贵人的专场。
这里视野十分良好,可以把赛场的情况尽收眼底,又不至于被普通观众席上的喧哗声打扰。
只是现在举办的是“少女运动会”,和普通运动会的习俗恰好相反,只有女性被允许入场观看。所以虽然外面台阶上坐得满满当当,但隔着帘幕传来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皮洛士看着二百多位女运动员在贞女的带领下从四周的甬道鱼贯而出,在包厢下方的祭台处集结,恍然想起当初参加奥林匹克赛会的往事。
那时候那个绑拴狗绳可是遭了大罪,他那个外面又短,他那个里面又长,他那个身体又年轻富有活力,他那个思想又活跃容易发散,心血来潮时真是苦不堪言……
美人在侧,皮洛士就忍不住胡思乱想,等他看清下面选手们的装束,情不自禁就是——
卧槽!
只见小姐姐们都是一身清凉的短打扮,下身露着又细又嫩的扎带凉鞋,上身的肩带也只结住一边,惯用手那侧要露出来,方便进行跑步和各种球类……投掷类项目。
地中海这天气是热哈……
一般来说比赛只有未出嫁的少女才能参加,每次都固定是240位选手。但大绅士亲自主持的比赛怎么能不玩点花的?
于是在“少女组”之外又加了个“少妇组”,允许已婚妇女也一起参与,参赛人数也翻了番。
又是大队人马进场。
只见大姐姐们除了一身运动装,还在肋部靠下处束着一条又大又白的饰带,既是向赫拉女神致敬,也是已婚妇女的传统装甲。
双倍的卧槽!
雨越下越大了……
他就感觉早上出门时这个裤衩好像扎得有些紧。
正当皮洛士竭尽全力想要扮演好正人君子的角色时,耳畔冷不防飘来一句:
“皮洛士王。除了我们家斯特拉托尼丝之外,您应当没有和其他女子缔结婚约吧?”
?!
啊这……
皮洛士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丈母娘的金闪闪凉鞋。
我该怎么回答啊啊!
他紧张地思索着,一时间脑门已经沁出一粒粒汗珠。
“不瞒您说……我这次北上去伊利里亚,另外和达尔达尼亚的王女缔结了婚约。”皮洛士还是觉得最好不要隐瞒,硬着头皮把实情全盘托出,“不过这都是为了和伊利里亚人……”
“哈哈哈哈哈!”德米特里爆发出一阵大笑,打断了皮洛士的认罪伏法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