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凌海捧着青瓷杯盏正在喝茶,桐卓的话一出,他的手狠狠一抖,青瓷杯盏砰然落地,哐的一声,碎片四溅。
“凌酒他……中毒了,是断肠草。无解。”桐卓红着眼睛,声音低沉,“我回去领任务的时候,主上同我说的。”
凌海一张脸瞬间惨白:“断肠草!”
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拽着桐卓的衣袖着急道:“我要去看他!我要去山水庄!”
桐卓抚了抚他的脑袋,轻声道:“主君给他安排了御医,如今他和凌波一起住在暗卫所。你等我安排一下几个眼卫的任务,我们一起去。”
“那你快去快去!”凌海赶紧推了桐卓出门,“我在家里等你!”
已是辰时,日光铺满了整个皇宫,春日里的和煦毫不吝啬,照耀下的每一寸都洋溢着温润的光泽。
林默却觉得冷。
带着满心的懊悔和惶然,他垂着脖子沿着长廊一步一步往暗卫所走去。
从来不曾觉得这条长廊这么短。
以前住在暗卫所的时候,每次经过这条长廊去苏景皓的永夜宫,他都觉得好长好长,一直走不到头。
而今天,他经过这条长廊往暗卫所去,多希望这条长廊不要有尽头。
他还没想好要用什么面目面对凌酒。
而再长的走廊,也都会有尽头。林默拖着沉重如铁的步伐一步一顿,终是走到了暗卫所门口。
站在门口,他犹豫了许久都没有勇气抬手叩门。
隔着那一扇门,他隐约听见压抑着的呼痛声,那声音咬着牙抑在喉咙间,透过门的缝隙溢出来,直戳到林默的心底,痛的他要泛出眼泪来。
是凌酒的声音。
他疼。
林默再无法抬手叩门。
他没办法直视凌酒的痛楚,没办法站在凌酒面前张口说自己错了,说自己害了他,求他的原谅。
他不配被原谅。
凌酒那么痛苦。凌波那么痛苦。
他能代替吗。他能感同身受吗。
林默扶着门框缓缓蹲了下去,心头痛的呼吸艰难。
便在这个时候,暗卫所的门忽然被缓缓打开,吱呀一声,凌酒苍白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林默吃了一惊,条件反射就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语气带了焦灼:“你怎么样?还好吗?还能撑得住吗?周院正可来过了?”
一连串的发问,让凌酒微微露出一丝苍白的笑来。
林默这才发觉自己关心则乱了,脸上瞬间白了几分,一双手倏地缩了回来,一颗心砰砰跳的如同惊雷。
“我还好,没事,不是很疼,现在已经过去了。周院正来过了,给我施过了针,也安排了药,凌波拿去熬了。”凌酒温声道。
林默点点头,语气惶然:“阿酒,你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