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风和楚天王走远之后,暗中潜伏偷听之人又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而后迅速一路回城,这人一路走的都很谨慎,每走一段就会停下观察一会儿,而他最后进入的地方,居然是——岳阳楼。
这人没有从大门进入,而是纵身一跃直接上了楼,然后又熟络的径直穿过回廊,进入一间暗室之内。室有一个中年人正在依着烛火看书,却赫然正是此时应该远在京师的内阁大臣杨寓!来人恭敬的躬身行礼:“下官东厂大档头刘怀礼参见杨阁老。”
杨寓抬头看他一眼,淡淡的回到:“刘大人,可是有所收获?”刘怀礼连忙恭敬的将今晚上四处潜伏所看到所听到的详尽的叙述了一遍,杨寓边听边思考着,听罢还是淡淡的点点头:“刘大人做的不错,辛苦了!”刘怀礼颇为得意的邀功道:“杨阁老,这回您该知道东厂的忠心和用处,不会再向陛下建言撤销东厂了吧?”
杨寓却呵呵一笑:“刘大人,本官知道你的心思,你们的厂公马云跟随陛下远征,你这个大档头此次又自愿跟随本官来岳阳,足见为国效力之心!首辅大人早已有言在先,此事完结之后,只要你们安心做事,不再擅自干预朝政,我等就不提撤除东厂之事,难道内阁首辅所做的承诺,你们还不放心?”
刘怀礼赶紧唯唯诺诺的躬身施礼:“杨阁老言重了,首辅的承诺,东厂自然是极放心的,我们也是想为皇上分忧,为朝廷出力,从前的些微不是之处,也是建功心切,急进了些,马厂公已经教训微臣们了,也还望杨阁老多多海涵。”
杨寓微微点头,他为官二十多年,作为大明臣子中最高权位的内阁大臣也已近五年,刘怀礼的这点心思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自从三年前老皇帝朱棣一意孤行的要建立东厂,内阁和六部就一直反对,宦官干政,历朝历代都不是好事,自古乱起宫墙,多半都是这些太监所为!可眼下这事若不拉着他们一起干,皇帝回来后只要东厂出首密告,整个内阁就有可能被诬做是谋逆大罪,所以他们只能收起心中的反感,主动联络东厂示意,幸而马云在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被杨寓说服,否则,光对付东厂探子,就要多花几倍的心思,的确也是麻烦。
想及于此,杨寓面色和悦了些:“刘大人能有此心,甚好啊,明日之事还要有劳诸位了,卢方毕竟太过刚直,这些事,还是你们东厂这些擅长做暗事的人来做才更好。”
刘怀礼自然也知道内阁对东厂的厌憎,可东厂立足未稳,厂公马云临行前一再嘱托这次要全力配合,积极示好,刘怀礼自然知道厂公的用意,也着实尽力做了许多事,此时一看杨寓神色,知道双方已经暂时达成同盟,连忙躬身说道:“杨阁老言重了,都是分内的事,只是下官还有一事想不明白,请杨阁老示下。”
杨寓眉头一挑:“刘大人请问。”刘怀礼想了想:“杨阁老既然已经知道燕云商会的底细,为何却还要故意让人向元月暴露行踪让其警觉,又放任元朔元月兄妹安然离去,若是将二人一网成擒,势必动摇燕云商会的根基,如今任其离去,等到了他们的地盘,东厂就算想建功也是有心无力啊。”
杨寓微微一笑:“刘大人是担心故意放走反贼一旦出事会受到牵连吧?你大可放心,陈家余孽不只此二人,在边境的势力也盘根错节,此刻擒杀元朔兄妹,只能乱其一时,却无法连根拔起。所以,你等只要一切都按本官的安排进行,本官保证,最后绝对会将燕云商会和陈家余孽连根拔起!难道你还怀疑本官不成?”杨寓说罢目光凌厉的看向刘怀礼,刘怀礼连忙躬身施礼道:“杨阁老说的哪里话,下官怎会怀疑大人,只是手下的弟兄们不解,下官无法解释,而且微臣也要向马厂公交代,故而斗胆一问。”
杨寓神色再次缓和下来:“放心,此事若成,少不了东厂和刘大人的功劳,只是,严守机密绝不逾矩的训诫,你等也当时刻牢记!下去吧。”刘怀礼忙不迭躬身施礼应道:“杨阁老的训示,东厂一直铭记于心,那下官就先告退了。”说完一直躬身退到门外,刘怀礼才直起了身子,出了岳阳楼走远,他眼中终于露出不甘和愤恨的神色,桀桀怪笑一声:“等着吧,迟早有一天,让你们都知道东厂的厉害,你们这些朝廷大员迟早都会对咱家点头哈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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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秦风见完楚天王,便直接回到了客栈。此时已是子夜时分,仔细想想之后,将所遇所见所想写在了纸条之上,嘱咐了阿三几句,阿三收好,下楼出客栈去,到了路边夜市,点了两个小菜,喝了几壶酒,起身摇摇晃晃的口中说着胡话醉步而行。
待行到清风别院门口,值守的冷山早已看见,阿三假装醉酒脚步不稳的一个踉跄,在甩动手臂中轻轻一弹,小纸团已到了冷山手中。待到阿三行得远了,冷山才回到院中,将纸条交给了青衣社众人,大家看完之后,俱是惊喜不已,惊的是事情远远超乎想象,喜的是终于有了眉目,也有了转机。
小六更是哈哈一笑:“好一个楚天王,居然连老子都给骗了,真想现在就去会会这个家伙,表示一下谢意,顺便好好教教他青衣社的飞刀手法。”众人无不失笑,铁鹰也笑着点点头说道:“如今事情总算有了些眉目,起码知道幕后操控者不是太子或者汉王的势力,而我青衣社也不是这事件的唯一目标,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黑鹰也分析道:“明日七帮之会,我们已经有了天机阁作为同盟,丐帮作为助力,天狼帮先前也已示好,而燕云商会已经提前撤出,那剩下的就只有焱教和漕帮,或许还有潜藏的朝廷势力,但比起先前已经好多了,可还是不通啊,如若真是想将我们铲除,何必费如此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