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你终于回来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长亭是鹤年的字。
鹤年不用抬头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书房内。
一袭墨色衣裳的鹤年对面是一白衣男子。
男子清俊风流,白衣优雅,面容隽秀,整个就是一清贵公子。
此人正是丞相公子,季明远。
白衣公子揭开茶杯盖,抿了一口茶水,“长亭,此去是有发生什么事吗?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眼神微微变幻了一下,鹤年冷言道,“没有。”
季明远没有追问,转向另一个话题,“楚王最近似乎没什么动静,但我总感觉他在谋划些其它的。”
“既然他没什么动作,那就给他找些事情做。” 鹤年知晓那楚王不是想刺杀燕王,就是想暗杀他或是明远。
亲封的太子虽是皇后所出,却是实打实的一个草包,着实不配帝位。
其他的皇子要么已经封王前往封地,要么就是贬为庶人或者幽禁。
留在京城中的就只有楚王和燕王。楚王自是不把草包太子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那个草包迟早要被废。
这样一来,对于楚王来说,算是对手的,只有燕王。
当今圣上登基以后也是勤勤勉勉,皇子也有十几个。但前几年因为毒害太子一事发生,几位皇子被贬为庶人或是幽禁。之后,圣上给其他几个皇子赐封王位,各自前往其封地。
季明远想起圣上还有一个皇子,同燕王和楚王一起被留在京城。不过,这个皇子是宫婢所生,后封为嘉王。
嘉王不喜皇室争斗,整日在外游山玩水。就连皇宫家宴,这位嘉王也极少露面。
鹤年又道,“最近圣上不是在严查私盐?那就给楚王找点儿事。” 这次派人暗杀他,他可没忘记。
季明远一听,“确实如此。这样,那楚王肯定要大出血。他私下就靠制盐大发横财,不然哪有那么多钱去请杀手来行刺。”
两人还说了些其它朝堂上的事情,不过都围绕在楚王身上。
圣上如今不像之前专于政事,随着年岁增长,反而迷恋上丹药卦道,想以此延年长寿。甚至还请了民间那些沽名钓誉的道士,宫里现在逐渐变得乌烟瘴气。
季明远突然提到,“你说,圣上是不是想让楚王和燕王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谁都知道,太子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怎么可能登上那个位置。
毕竟圣上都在搞那些八卦传奇,还信那些诡道术士之话,沉迷炼丹不可自拔,寻求长生不老之术。
“谁知道呢?” 鹤年不由一嗤,无情最是帝王家。
就连皇帝,也想永远保住自己的尊贵大统。太子,不过是一个靶子,一个保住自己皇位的靶子。
“最近圣上已经三日没上朝了,听说又在钻研丹药。” 季明远想到,人怎么可能长生,圣上怕是被道士严重迷惑了心神。
如今他和长亭投靠在燕王一派,若是最后登上高位的不是燕王,他们恐怕也难逃被抄家灭族!
屋内顿时静悄悄一片。
不知何时想到家中的表妹,季明远打量了面前的男子,“嫣然表妹,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鹤年眉峰凌厉,一脸疑惑,“谁?”
看到鹤年的脸色,季明远就知道他连人姑娘都没记不住,“就那天咱们和燕王在庆云楼碰到的姑娘,她还上前请安问好来着。”
鹤年稍微回忆了一下,有个大概模糊的印象,“我说了,不考虑,下次别问了。”
鹤年连那姑娘的容貌都不大记得清,更何况,他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不过她似乎一点都不知晓。
想到碧蘅,柔美的容貌瞬时浮现在他脑海里,随之心口不免刺痛。自己那天那样对她,她会不会生气,以后都不理自己。
他只是想她多哄他一下,说不定他就不会那么介意她执意要搬出去住,不介意她突然疏离的态度。
他不是故意要打掉她买的云片糕,他只是想要她多陪着自己,多关心一下他。
鹤年阖上眸子,他真的不是有心的。
季明远看到鹤年这副神态,刚想打趣两番。
“滚!” 鹤年脑中生疼,他那天不该那样对碧蘅的。
季明远不敢多问什么,他可知道长亭的脾性,说不好很可能要动手的,他可打不过长亭。
空荡荡的书房只剩下鹤年一人。
那天不该那样子的,如此碧蘅可能以后就对他避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