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意外地话很多。
“散兵”大多时候都不理睬,回到属于自己的帐篷,桌上摆着不下十封手写信。
用的并不是南柯熟悉的文字,但意外能看懂,顶格无一例外都写着“尊敬的散兵大人”。
“散兵”一封一封看下去。
儿子生病了。
老婆生病了。
爸爸生病了。
……
理由和口吻都像模仿着谁,出奇一致——某某亲人病了想要请假回家探亲,
“呵,”“散兵”把信件扔回桌面,双手环胸往后靠,“一群贪生怕死的垃圾。”
而后开始闭目养神。
帐篷外还算安静,只有少数士兵来回巡逻,应该是愚人众的休息时间。
“国崩?”南柯从他身体里出不去,只好尝试呼唤引起他的注意,“国崩,能听到我说话吗?”
“散兵”毫无反应。
身处在散兵身体的感觉和人体没有太多区别,南柯试着靠自己的意识操纵他的四肢,同样无济于事。
和浅濑响的梦不一样,这一次,她彻底被困住了,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干预。
这个梦是过去切实发生过的事吗?
既然她在散兵的身体里,那散兵本人又在哪里?
这样的状况,实在太被动了。
短暂的休息时间一过去,“散兵”便如同一具按照既定轨迹活动的空壳,捏着那一沓信件起身走出去。
训练有素的部下们早已在帐篷前列好队,殷切等着自家上司的出现。
“散兵”勾唇,朝他们举起信件:“是哪些人写的申请,站出来。”
大概是他笑得太温和无害,队列里陆陆续续走出十来个人,表情暗含雀跃。
剩下的人脸上则隐约露出不屑。
“散兵”五感敏锐,南柯清晰听到其中有人对同伴小声念叨:“说准假就准假,以为深渊考察是来郊游吗……”
“别这么说,散兵大人是执行官里最年轻的,心软也很……”
“散兵”充耳不闻,甚至脸上的笑容也没动一丝:“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考察团的先遣小队了。”
“散兵大人!”站在最前面的愚人众面色陡变,忍不住上前一步,“您不是要准我们回家探亲吗?”
至冬人身材高大,压迫感十足,相比之下,还不到他胸口高度的“散兵”堪称娇小。
“头,抬得太高了。”“散兵”平视着对方的胸口,危险敛起眼睛。
愚人众一愣。
“散兵”毫不留情向着对方的膝盖骨猛力一踹,一声清脆的骨头折裂声,愚人众随之跪了下去,双手撑着地面,发出不连贯的颤声惨叫。
后面的愚人众一悚,反应迅速地跟着单膝跪下,深深低头。
“五分钟后出发。”“散兵”冷哼,随手把手里的信件往面前的愚人众身上一扔,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