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韶又不能一棒子把老爹给打晕,她只能转头向姜夫人求救,“娘,您帮女儿拉住爹爹行不行?”
姜夫人正笑眯眯看着呢,又怎么会帮她?
姜夫人现在恨不得再拱拱火!
呵,虽然女儿跟她说明了心思,她被迫接受了女儿要嫁给孟星河这个短命鬼的事,可是她心里窝着火呢,她心里的坎儿还没过去呢!
凭什么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这么漂亮的女儿,要被个活不了三个月的病秧子给糟蹋了?
要不是那病秧子蛊惑了她女儿,勾走了她女儿的心,她女儿明明能嫁个如意郎君白头偕老的!
哼,要不是她这个妇道人家不好扛着斧子去劈侯府的门,她都想自己撸袖管亲自上了!
现在夫君这么火大,她看得可高兴了!
劈!
尽管劈!
把侯府大门劈碎了一把火给点了都行!
“娘——”
姜云韶见母亲无动于衷,还在笑眯眯看热闹,无奈的又喊了一声。
姜夫人见女儿再次跟她求救,这才慢悠悠开口。
她说,“韶儿啊,别拦着你爹,等你做了娘有了女儿,还有个活不长的短命鬼惦记你女儿,那时候你就知道咱们现在看孟星河有多不顺眼了!你撒手,你让你爹去发泄了心里的火气,然后咱们一家人再坐下来好好说话。”
姜席玉见夫人也站在他那边,顿时更来劲了。
他微抬下巴冲姜云韶说,“你撒手啊!爹心里这把火不冲着侯府发就得冲着你发,你再不撒手,爹可就要骂你了啊!”
“……”
姜云韶很想说一句,您冲着我来。
但是,她不能说。
孟星河抢走了爹的女儿,爹本来就在气头上,她要是还这样无脑拼死护着孟星河,那爹的怒气不仅不会因此消散,还会更上一层楼,怕是要冲破云霄了。
没有哪个做父亲的能忍受自己怒不可遏时女儿不帮着自己,还去帮仇人的。
姜云韶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默默松开了姜席玉的手。
看着姜席玉转身去找斧子,姜夫人还麻溜起身帮着一起找,她揉着眉心无奈地说,“爹,女儿就一个要求,只伤物,不伤人,行不行?”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姜席玉,软声道,“我走丢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了爹娘身边,我好喜欢爹娘,我想被英俊又护崽崽的爹疼上一辈子,我不想失去爹,我不想去牢里看望爹——”
姜席玉抓着斧子的手指顿了顿。
他回头看了一眼姜云韶,红着眼眶怒哼道,“少给我灌迷魂汤!你就是想失去爹!说好了等你二十岁再嫁人,多陪陪爹的,结果你现在就要嫁给孟星河了,还说什么想被爹疼一辈子,你不想!你骗爹的!”
他越说越来气,都怪隔壁那蛊惑人心的小兔崽子!
他恶狠狠拎着斧子,一阵风似的大步出了门。
姜夫人也踩着小碎步,揪着帕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去了。
哼,隔壁那小兔崽子让她窝火了一整天了,她眼泪都掉了一小碗,她难受着呢,她得去给夫君加油呐喊助助威,她也得去发泄发泄火气!
“……”
姜云韶看着爹娘疾风一样离开的背影,默默捂住了脸。
她转身看着隔壁。
唉。
孟星河啊孟星河,不是我不拉着爹爹,愤怒的爹爹实在是拉不住啊!
等咱们以后有了女儿,等你将来也升级做了暴躁老岳父的时候,你估计就能理解我爹爹了,是吧?
那时候我保证不拉着你,任由你去教训那配不上你女儿的小兔崽子,让你过过老岳父收拾女婿的瘾,捡回曾掉落的颜面……
……
隔壁侯府。
侯夫人一早就交代了门房,让门房今天不必在门后面守着,躲远一点,当心被误伤见血。
她还吩咐了府中侍卫和家丁,不管姜大人登门怎么样闹,怎么摔摔打打搞破坏,都不要凑上前阻拦。
这是亲家之间的正常互动,谁也不许掺和。
不仅如此,她还让人盯着姜家,姜席玉一回家她就得了消息,然后就赶紧带着崔嬷嬷站在大门不远处的屋子角落偷偷看着。
她得看着姜大人,等姜大人差不多消火了,就赶紧陪着笑脸上前赔罪讨好。
谁让她儿子要拐走人家美若天仙的女儿呢是吧?
应该的!
再怎么赔罪都是应该的!
虽然忐忑等着人家来劈门了,但是侯夫人心里想着,姜席玉再怎么也应该吃了饭才会过来的,结果,姜席玉才进门不到一刻钟居然就扛着斧头来劈门了!
“砰——”
“砰砰砰——”
“砰——”
听着门口那剧烈的动静,侯夫人攥紧了心口的衣裳。
她小声跟崔嬷嬷说,“姜大人这是连饭都没吃就来找我们了,一定气得肝胆欲裂吧?”
崔嬷嬷听着那吓人的动静,也有些发憷,“幸好世子这会儿在安乐王府,不在家,要不然让姜大人逮住了世子,怕是能将世子给一块儿劈了吧?”
侯夫人心悸得很,双手合十向苍天祈祷,“老天爷保佑,请您一定要让星河在王府多坐一会儿啊,他可千万别赶回来碰刀口上……”
府内,侯夫人和一堆保护主子的奴仆心惊胆战地看着那被斧头劈得一颤一颤的大门,没人敢吭声。
而府外,姜席玉一边劈一边气势汹汹破口大骂——
“孟东昌你给老子滚出来!”
“你教的什么狗屁儿子,你们孟家是什么狗屁家教,你们还敢称世家,世家教出来的就是这么混账的狗屁儿子吗?”
“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对我家姑娘拉拉扯扯,让那么多人看我们家热闹,你们一家子还是不是人?”
“我女儿年纪小,刚回京城,什么都不懂,天真又单纯,就跟那雪白的宣纸一样!你们家儿子在这满京城的娶不着媳妇儿,居然就转头打上了我们家宝贝女儿的主意,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