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歌翻身下马,朝着站在树下的两个人行了个礼:“你们好。”
树下那两人冷冷地看着他,其中一人道:“你们是什么人?官府派你们来的?”
“不是,我们……”
“叫你的同伴放下武器。”
云楚歌回头一看,却见苏舟白拈弓搭箭瞄着高坡上同样拈弓搭箭的一个猎人,李寻远和陈应嘉则举着臂弩瞄着不远处树后的一人。
“放下。”
“要放一起放。”苏舟白眯着眼睛不敢松懈,大雪暂时停了,冬日阳光虽然不温暖但仍有些刺眼,让他的瞄准比平常困难许多。
“舟白。”云羽歌把手轻轻放到苏舟白左臂上。
苏舟白瞥了她一眼,犹豫再三,还是把弓放了下来。陈应嘉和李寻远见状也收起臂弩,树下俩人脸色好了些,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不是官府派来的人。请问云家是被流放到你们这个流放地吗?”
“流放地离这还挺远的。云家?哎,是不是前几个月来的那一大帮人啊?”树下一个猎人问他身边的同伴道。
“应该是的吧。你们干嘛?”
云楚歌面露喜色:“我们是来接他们离开的。请问一下流放地怎么走?”
“怎么?官府派你们来的?”
“没,我们是自己来的。”
“那可是重罪!”
“两位大哥,还求你们帮个忙,为我们指条路去流放地。”云楚歌掏出钱袋,“这一点小钱,请两位大哥保个密。”
一人推开钱袋:“我们要钱有啥用?有酒吗?”
“有,有。羽歌。”
云羽歌连忙解下自己马和云楚歌马上的两个酒袋,递给树下那两人。要酒的那人拧开塞子猛灌一口酒,道:“继续往北,稍稍偏东一点,穿过一个小山脉便是。流放地在海边。哼,不过,你们逃的出晟国吗?”
“多谢两位大哥。”云楚歌没答话,鞠躬致谢,小跑着翻身上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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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是了。”云楚歌拉住马,声音略有些颤抖。
“这,这是流放地?”云苦寂震惊地攥紧了缰绳,“这么大?”
身处半山腰极目望去,广阔的濒海平原上数不尽的房屋望不到尽头,数百道炊烟在冷阳下垂直而上。除了没有城墙,加上只有低矮的房屋,这流放地宛若一座城市,街道上的人急匆匆地或扛着东西或骑着马拉着车快步行走,一片忙碌之景。
“天啊。”云炎灼感叹一声,“我听说过辽城的流放地挺大的,但真没想过会是这般景象。”
“羽歌,北安城那个流放地和这个比起来,小多少?”苏舟白看向云羽歌。
云羽歌摇了摇头:“小太多了。而且北安城那个流放地里一片死寂之景,人们都冷漠,绝望。我们离开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人冻死了。暴风雪一来,估计得死至少一半人。这个流放地……朝廷还是挺照顾我们云家的。”
“好了,别看了,抓紧时间。”王晨有些不耐烦,“我可不想碰上暴风雪。”
“暴风雪快来了,已经停了好几天雪,还没啥风,想必是暴风雪的前兆。王老师说得对,我们得抓紧时间。”云楚歌调转马头,“下山!”
进入流放地的过程还算顺利,流放地里的人不仅没有对一行人表现出敌意,反而挺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把一行人带到的一间大房子里。
“老夫是这里的镇长,呵,老夫觉得我们这也算是一个镇了,对吧?”一个头发和胡须有些花白的男人笑着握了下云楚歌的手:“你们的马老夫都让小伙子们牵去喂了。坐,坐,你们来镇上干什么啊?”
“请问一下云家是在你们镇上吧?”云楚歌小心翼翼地问道。
“云家?对。哦,你们是来把他们接走的,对吧?”
“对的,您能否告诉我们一下他们在哪?”
“没想到赦免令这么快就下来了。”
“是啊,赦免令下的很快。可能是朝廷念及云家曾经对晟国的功劳吧。”云楚歌道。
“这朝廷简直就是在玩云家。”镇长摇头叹息道:“这云家一路上流放过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不过你们接他们出去,应该不会再让他们死在路上了吧?
“肯定不会的,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