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出照,屋内通明,鸟临轩窗,语报天晴。
绣姑姑刚一开门,却瞧见一个女孩揣着数卷册子站在门外,似乎准备腾出手来敲门。
那女孩笑道:“绣姑姑,早上好!我是住在隔壁的刘佩萱,也是柔儿的同窗。”
绣姑姑笑道:“原来是刘姑娘啊!你是来找柔儿么?”
刘佩萱笑道:“是呀!柔儿她在里面么?”
绣姑姑点头道:“她在里面。”说着,朝里面高喊道:“柔儿,隔壁的刘姑娘找你呢!”
宋怀柔在里面应道:“进来吧!”
绣姑姑示意道:“刘姑娘,请进!”
刘佩萱颔首道:“叨扰了。”说着,便迈步跨过门槛,径自往里走。
转过一道屏风,只见宋怀柔坐在圈椅里,正在摆弄着一个圆形花篮,书案上则是堆放着小玩意。
宋怀柔抬首道:“阿萱,来了!”
刘佩萱道:“柔儿,你在干嘛?”
宋怀柔道:“我在收拾呀!”说着,指了指对面的另一张竹制圈椅,道:“阿萱,那儿有椅子,请坐!”
刘佩萱道:“前两天,我说过我最近借到数卷画册,想与你一同瞧瞧。”
宋怀柔道:“哎,我几乎忘了这事呢!”说着,便站起来,将那堆小玩意一股脑放进圆形花篮里。
刘佩萱道:“柔儿,你不是在收拾么?”
宋怀柔道:“待会儿吧!”说着,便将花篮搁在一张高几上,转头道:“阿萱,放在那桌上吧!”
刘佩萱将画册放在书案上,道:“昨天早上,我来找你,敲门无人应!”
宋怀柔道:“昨天上午,我与姑姑去镇上市集闲逛呢!”说着,走到对面,将另一张竹制圈椅拉过来,道:“阿萱,请坐!”
刘佩萱道:“怪不得咯!原来是出去闲逛。可是我家嬷嬷不让我自个儿去那么远的地方。”
宋怀柔道:“那是你家嬷嬷担心你嘛!”
刘佩萱道:“有时,我觉得我家嬷嬷有点啰嗦,老是嘱咐我不可乱逛。”
宋怀柔道:“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好像是你家嬷嬷问你‘怎么又自个儿出去’呢!”
刘佩萱道:“哎,这么久远的事儿,你还记得啊!其实,我家嬷嬷一把年纪,我哪敢走远啊!不过就是在这客栈,里里外外闲逛一圈,探一下路罢了。”
宋怀柔道:“不如向你家嬷嬷直说吧!省的她担忧嘛!”
刘佩萱道:“唉,柔儿你不懂。依我家嬷嬷看来,大家闺秀应当坐在闺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练习女红,再远一点的就是站在院落里对着那些樟树啊桂花啊,低头赏花,抬头赏月,若是兴起,吟诗作对。”
宋怀柔笑道:“听着不错嘛!自娱自乐,倒是落得清净自在。”
刘佩萱道:“柔儿,你是在说反话吧?依我看呀,那纯粹是自个儿演戏给自己瞧。如果真的是这样困在一个院子里,连个闲聊的人都没有,无病的也得憋出病来。”
宋怀柔道:“不是那么夸张吧?”
刘佩萱道:“实话实说。嗯,至少得养只小动物,静静陪着也算是解闷。”
宋怀柔道:“阿萱,那你养过小动物么?”
刘佩萱道:“本来我想养猫养狗,可是我家嬷嬷说,养了就得负责,得侍候它们吃喝拉撒睡直至成年。”
宋怀柔道:“怎么像养小孩呢?”
刘佩萱道:“可不是么?当时我就说,自个儿还顾不来,怎么能像照顾小孩那样来呢?”
宋怀柔道:“阿萱,既然自顾不暇,那就是不能对它们负责到底。嗯,就是养不了。”
刘佩萱道:“所以呢,当时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唉,侍候到成年?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