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宸道:“阿萱,那你觉得怎么样啊?”
刘佩萱道:“没怎么样。”
宋怀柔道:“阿宸的意思是,你是否感到心里没那么憋屈呢?”
刘佩萱道:“憋屈嘛,倒是没有。不过,就是有点担心。”
王宸道:“阿萱,你还担心啥啊?干脆竹筒倒豆子,说清楚吧!省得憋着难受。”
刘佩萱道:“我担心,嗯,我是外城人士……”
王宸道:“若是论起祖籍,我也是外城人士。”
刘佩萱道:“再者,我是没亲娘护着的孩子。”
王宸道:“还有令尊呢!”
刘佩萱道:“家里的一切事务,继母说了算。”
王宸道:“可你还不是顺利到书院求学么?说明她还算是通情达理呀!”
刘佩萱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唉,不提也罢!”
王宸道:“那就别提呗!昨日之日不可留,过往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宋怀柔道:“是呀!既然无法改变的事,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珍惜当下,活在当下。”
刘佩萱道:“我懂的。”
王宸道:“阿萱,我说句冒昧的话,你听了后,可别生气啊!”
刘佩萱道:“阿宸,说吧!”
王宸道:“你应是嫡长女,是吧?按理来讲,你不必过于在意你的那位……继母吧!”
宋怀柔道:“阿宸,干嘛还提这事呢?这不是你我凭着好奇便可随心打听的事。”
王宸道:“我不是好奇。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
刘佩萱道:“我亲娘是我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就是正妻。而我,则是我亲娘唯一的孩子,确实是嫡长女。但是……”
王宸道:“既然令堂是正室,那你的继母就不是正室。那你还担忧个啥?宗法规定,嫡庶有别。就算是侧室生养多个子女,于宗族有开枝散叶之大功,也不得怠慢正室的子女啊!”
宋怀柔道:“阿宸,你懂得可真多!”
王宸道:“凑巧知道而已。”
刘佩萱道:“我那继母不是侧室,而是我父亲的续弦。当初我刚满周岁,我娘不幸染上时疫,延医诊治,却是药石罔效。我家嬷嬷说,我娘身子弱,熬不过两个月,便去了。可是,不到半年,我父亲迎娶了新夫人,就是那继母。”
王宸道:“不管怎么样,元配与续弦还是有区别。”
刘佩萱道:“说得好听,可是,现实可不一定啊!唉,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王宸道:“这是世情。”
刘佩萱道:“男尊女卑啊!男子可以续弦,女子若是改嫁,却要承受众多非议。”
宋怀柔道:“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哪管得着别人的嘴呢!”
王宸道:“可不是么?女子初嫁从亲,再嫁由身。”
刘佩萱道:“与其奢望‘再嫁由身’,还不如穷极一生,钟情一人,执子之手,白首偕老。”
王宸道:“缘分天注定,有缘千里能相会。”
宋怀柔道:“话说我们才七岁,谈论嫁娶之事,是否有点那啥……就是言之过早。”
刘佩萱道:“再过七年啊,族中长辈便有意关心晚辈的婚事。”
宋怀柔道:“那还有七年呢!”
王宸道:“虽说多半是待到成年才谈婚论嫁,可是,有的地方,盛行娃娃亲呢!”
宋怀柔道:“娃娃亲呀?还是个孩子呢!”
刘佩萱道:“定娃娃亲的多半是世交挚友,知根知底,才想着亲上加亲呢!”
宋怀柔道:“唉,长辈寻思着亲上加亲,可是当事人却不一定这样想啊!”
刘佩萱道:“就是嘛!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作为子女,能咋办?”
王宸道:“其实,定娃娃亲的也有美满姻缘啊!”
刘佩萱道:“阿宸,那你说一个合情合理的例子呗!”
王宸道:“本朝的开国皇帝,就是圣祖帝。据史书记载,他与皇后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婚后,更是夫唱妇随,举案齐眉,感情甚笃。”
刘佩萱道:“圣祖帝是个好皇帝,对皇后这位元配妻子也是极好的。只是……”
王宸道:“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