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月初四,万里碧空,云如奇峰,甚是惬意。
晨曦透过竹帘的缝隙在室内撒下点点光亮。
室内,诸位新生端坐着,面前则是翻开的书册。
石老夫子两鬓斑白,一身深灰布衫,正坐在案桌后,道:“古语云,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诸位前来正谊,定是立志求学。既然是求学,那得博览群书。读书嘛,自然是读到心里,才是真正读懂了。读书啊,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字,学!听着很简单,但是呢,做到,却很难。”说着,稍作停顿。
石老夫子道:“荀子在《劝学》一文中提到这‘学’的类别。大致分为两类。一是君子之学。君子之学也,入乎耳,箸乎心,布乎四体,形乎动静。端而言,蝡而动,一可以为法则。说白了,便是君子之学是从耳朵里听进去,要把它留在心里,然后,还要把它体现到他的行动中间去,他的四肢和他的动静,一言一行,因此,他说的话,他做的事,都可以成为人们的榜样。那你们觉得,君子之学,好还是不好啊?”
诸位新生道:“好!”
石老夫子道:“另一类则是小人之学,听着不咋好,但是,我们知道好的一面,还是要知道不好的一面,如此一来,我们才可以继续对事物进行全面的分析。《劝学》云,小人之学也,入乎耳,出乎口,口耳之间,则数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躯哉?反过来啊,这小人之学,是入乎耳,出乎口,口耳之间……这样的学问怎么能够使得他的七尺之躯完美呢?这‘小人之学’,就是听进去,却是从口里说出来。那你们觉得,这个‘小人之学’嘛,好还是不好呢?”
诸位新生道:“不好!”
石老夫子道:“既然说不好,那就说说这‘不好’在何处吧!”说着,便往左一瞧,道:“靠墙那边顺数第三位学生……”
那是一个男孩,闻言,忙站起来,作揖道:“夫子,请问何事?”
石老夫子道:“不必拘礼!老夫没带点名册,请说你的姓名吧!”
那男孩道:“我姓花,双名红雷。”
石老夫子点了点头道:“花红雷,这是个好名字,不错!”说着,又道:“花红雷,请你说说,你对‘小人之学’的看法。”
花红雷道:“夫子,我觉得,这‘小人之学’不可取。”
石老夫子道:“嗯,为何不可取呢?”
花红雷道:“这‘小人之学’,就是将夫子讲的道理从耳朵里塞进去,然后,从口里,全吐出来,没一星半点是留在心里。”
石老夫子道:“哦,你这是重复了‘小人之学’的含义啊!老夫想听听你的另类讲解。”
花红雷道:“学生愚昧!”
石老夫子道:“用你自己的话,想到什么,便说吧!”
花红雷道:“这……”
石老夫子道:“思考是缓慢的过程。不急,慢慢来。”
花红雷道:“嗯,我觉得,这‘小人之学’就是说话不经脑子,就是口无遮拦,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石老夫子道:“还有呢?”
花红雷道:“还有……还有,就是随口乱说一气。”
石老夫子道:“那你觉得,这‘小人之学’多出现在哪里呢?”
花红雷道:“呃,这个嘛……市集,乡间,街头巷尾吧?”
石老夫子道:“为何?”
花红雷道:“因为那些地方,容易出现争执啊!”
石老夫子道:“那你是认为双方争执便是‘小人之学’,是么?”
花红雷道:“不全是吧,只是多出现。”
石老夫子道:“市集啊乡间啊,多是寻常小贩做买卖的地方,自然是讨价还价。至于街头巷尾,街坊邻里闲来无事,只是聊天,倒也没什么。这都是人之常情。”